可刘弗陵的御辇并不是走的很顺畅,因为御辇里面的人实在病重,受不了长时间的颠簸,所以走一会要歇一会,也正巧到这里人烟稀少,适合休憩,所以所有人都歇下来。Du00.coM跟随的侍女一个个拿着陶罐子去远处溪涧里舀水,剩下一堆侍卫围住刘弗陵的御辇保证安全。
霍成君和安卿躲在不远处,避开一些侍卫的视线,也不算太远。
成君有些着急,因为她根本看不见刘弗陵真正的情况,明明他就在前方就在不远处,她都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出来。
感受到了成君的不甘心,安卿很担忧,赶紧在她耳边念叨:“控制好情绪,日后见的机会还很多。”
成君只好咬住唇,费力地点点头。
可是马车里的刘弗陵的情况并不乐观,没过一小会,就听见剧烈的咳嗽声传过来,那边侍女一阵骚动,承禄拿起侍女手里的药和帕子,掀开帘子递进去。
然后再递出来的帕子上,已有大片大片的血迹。
就像野兽对血液的敏感一样,暗红的鲜血像一把刀割进了成君的心脏上,然后慢慢剜着里面最嫩的血肉。
也不知道是疼,还是麻木,赵安卿握住的那双小手在发抖,抖得很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要灰飞烟灭一样。
赵安卿心中的不确定感再次吞没了他的理智。
怎么办,他该拿辞萱怎么办才好。
她明明已经在试图冲破他营造的安全范围了,可他竟然心疼到无法阻止,成君的痛感已经那么明显了,以至于连安卿看到的远方的蔚蓝的天空,都仿佛被泼了墨汁一般。
“安……安……”成君抽抽搭搭的,连赵安卿的名字都喊不出来了,她另一只手抓紧胸口的衣衫,紧紧攥住,好像喘息不过来的溺水者。
赵安卿观察了一下周边,觉得还算是安全,他悄声道:“我说过我支持你做的一切决定,可你至少也要考虑我几分感受。现在的情况并不好,你的出现不知会带来多少骚动,不怀好意的人有可能以刺客之名顷刻结束了你的性命,如果你觉得刘弗陵还适合亲眼看着你进入危险,你就不顾一切地往前跑吧。”
成君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她绝望的眸子里映着赵安卿更加绝望的面容,她用手指着自己的心脏:“没有选择,就像是一种本能。当年我就在娘亲的身旁,却怎么也留不住娘亲的生命。但我知道娘亲那个时候要的也不过是我可以好好的陪伴在她身边。你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要听这里的,我的心现在疼得要碎掉了,有可能再也收拾不起来了,怎么办安卿哥哥?如果我今天不陪在他身边,我真的宁愿现在就去死。”
那一阵阵飘过来的咳嗽声就像催着她上战场的战鼓。
成君小心挣脱着安卿的手:“孤单的死去是最痛苦的对不对?我只想去告诉陵哥哥,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这片原野太荒芜太寂寞,他不能留魂于此……”
安卿远远看到承禄急的团团转的样子,心中也没有底,如果今日就是刘弗陵命绝之时,他要如何跟成君交代?成君要如何跟自己交代?
不要说劝说她今后好好活下去,只怕她死了都觉得欠着刘弗陵的。
“你去吧!走近一点,能让承禄看到的距离,别惊动侍卫。”
安卿松开手的霎那,成君就已经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了。
那些侍卫仿佛在她眼里都是空气一样,她不要命地跑过去,裙裾飘起来像翩翩蝶儿一样美丽。
一个侍卫看到成君大喊了一声“停下!”,原本在御辇后躲着的,被上官小妹任命好的刺客听见声音赶紧跑出来,袖子里早已安好的短箭准备好,对准了成君。
就在他抬起手臂的霎那,安卿捕捉到了短箭反射过来的刺眼的光,他有些不可置信,然后脑海中迅速现出上官小妹的面容。
就是有点不对劲,为何刘弗陵搬去骊宫修养的消息要带给自己。
原来这就是上官小妹早就谋划好的一场局,目的就是让霍成君死。
安卿赶紧大喊一声:“霍辞萱!”
然后一阵风刮起御辇的帘子,成君一眼看见里面靠着柔软车壁的刘弗陵,他的面容雪白的不像话,就像初雪一样惨白到没有一丝生气。
而当刘弗陵那双深幽的瞳孔捕捉到霍成君的模样时,骤然一亮,他像看见救命的光明和温暖一样,抓住就要落下的帘子,成君停下脚步,望向刘弗陵的眼里尽是安慰。
他们对望着,心里是许久没有流淌过的温暖。
承禄见状松了口气,赶紧上前打发那些侍卫:“都停了手。”
那个受命于上官小妹的侍卫害怕被发现,又惦记着自己的任务,只好一咬牙,朝着霍成君就一箭发出来,成君还没有注意到这致命的危险,就被扑上来的安卿推倒在地上。
而那把短箭已经刺进安卿的腹部,力量太大,以至于一箭洞穿安卿的腹部。
成君闻到了鲜血的味道,浑身一颤,然后迅速转身,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