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虚扶起赵璎珞:“你说,该如何?”
赵璎珞眼光一锐:“霍成君刁蛮固执,此时更不会远离宫中,璎珞只需向哥哥求一幅不伤身的晕药,待皇上睡去又醒来,通知永巷,霍成君难免不会心灰意冷,愤然出宫。www.DU00.COm”
“你说,让天下人误以为皇帝宠幸了舞姬?”小妹蹙眉。
“是!”赵璎珞凌然笑起,如傲雪之梅。
“如此风险,一招不慎将满盘皆输的效果!”小妹低声道。
赵璎珞又道:“前日路过书房,得知哥哥曾以血造玉,造了两块,其中之一便给了霍成君,亲人信物,霍成君莫不与当宝珍存,且只看成色,便知这石中有物……”她欲言又止。
“何物?”
“解药。”赵璎珞淡淡一笑:“可解这世上几十种巨毒,只是哥哥从未对她提起过,想来要用于紧急之时,又担心她将玉送予皇上,娘娘只要拿了她的玉便可。”
小妹明了一笑:“再露些珠丝马迹,让她找至椒房殿,再命人烧耳房,全说她一人所为,此下,连皇帝也不得不让她出宫。”
“戴罪之身,万万不能留于宫中。”赵璎珞补充道,她看着小妹虚弱而飘渺的笑,一颗心也渐渐沉入谷底,冰寒料峭。
她自被送入宫中当了女婢,便从未指望可以出头,直到侍俸皇后,她的心,还依旧冰封着。只是如是年,她想为自己争些什么?曾经因有澄澈的嗓音,险些被送入烟花之地的软弱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
未央时分,她从椒房殿出来,寒风吹得全身冰冷,一人修长的身影映在石板路上,遥远而熟悉,是赵安卿!他一定等了许久许久。
赵安卿走来,面容上一如既往的平淡,随侍的奴婢取来披风,将她围住。她抬起头,看向望着自己沉甸甸的赵安卿说道:“你希望的,让她离开这里,我可以帮你办到。”
她看见他怔忡,又道:“安卿哥哥,你从未要求过璎珞干什么?你知道,璎珞走到这一步为什么?我不要荣华,不要权利,我只想,嫁个人家,安度此生,今日璎珞求你,哥哥,帮一帮我!就算是……就算是最后一次!”
她恳求时带有柔情的双眸,如水一般空灵,像极了当初辞萱的神态主,她也曾央求于他,有时为了让他对她多说几句话,有时,是要他写婉约诗词,而今日的女子,也同她一般,在恳求,在央求赵璎珞,在恳求自己出手,伤害她。
赵璎珞颔首:“不知心中将你当作了什么?如此信任,许是亲人,许是同伴,许是什么……对于……还有你想不到的,倾慕之人。”她如水眸澄澈,嘴角噙着一丝柔和,赵安卿看得有些晕旋,可他并未多言语,像从未听见一般,望向远处:“你要什么?”语气出奇平静冷淡。
“一包**。”她有些心寒,却又倔强地扬起微笑,赵安卿双手握拳:“如此险的棋。”他道:“你伤害皇帝,她会让你生不如死,冒这样大的险,没有意义。”
“不如我们试一试。”她往前走:“试一试,在你心中那个纯净的她,如何让我生不如死。”
“不可以!”他坚定地说:“你阻拦我,不怕我想出更恶的险招来对付她吗?这已是最两全其美的办法,为了你,哥哥,我之所以冒险至此,是在帮你守着你心中那个一直单纯的霍成君。”
“你不必为我做任何事,我们不过是他人利用的工具!”
“我总是一厢情愿的,日子越等下去,她的危险与伤害就越多,你不是不知道!”赵璎珞瞪住他。安卿一时语塞,不得不承认,他并不了解这个女子,也不知她意欲何为,他一定帮她的,就算是为了父亲,赵璎珞安然坐上马车,掀开帘子,冲他说道:“虽然知道往前走很难,但毕竟璎珞还有力气往前走,很想有一天,坐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与夫君一同牵手,看前生往世,然后一笑置之,恬淡生活。”她摇摇头,目光有些忧愁:“可霍成君与璎珞不一样,她的富贵是骨子里的,必须要跟她一辈子的,除了拥有天下的人宠得起她以外,任何人,都只能将她远望。如果哥哥可以就做一个拥有天下的人罢,用你的权利与江山去博她一笑。”
“赵璎珞!”她抬头,唤住她:“可如若让成君发现,你可承担的起,那是她……最爱的人。”她语含失落,她放下帘子,传来沉闷的声音:“我只知道,第一次会将她盖头掀起的人,不是哥哥,但第二次,一定是你!”听见她轻快的笑:“霍成君,她一生注定躲不过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