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赵安卿便了出来:“如此放肆!”
霍成君定定瞅着他,只冷笑一声:“忘了是赵公子的人了,还望赵姑娘多担待。Du00.coM”
赵安卿紧握拳:“令妹失礼了!但姑娘还念在她年幼不知事,不要多为难。”
“哥哥!”赵璎珞不满地嘟起嘴:“她羞辱璎珞在先,你为何跟她道歉!”
霍成君不看赵璎珞,只冷眼望着赵安卿:“赵公子何时多出了如此伶牙俐齿的妹妹?成君竟不曾知晓。那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暂且不追究。”她笑,笑得天也寒起来,扭头跟侍婢说道:“什么时辰了,不要陵哥哥着急。”
成君扶着侍婢的手往外走,一边咯咯地笑着,身后传来赵璎珞不满的咒怨,还有回应的,空无一物的安静。
她刚出园子,泪便滑了下来,可依旧挺直了身子,往前走,用帕子拭去一串泪痕。
究竟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谁可分得清!
成君去的迟了些,刘弗陵与上官小妹已落座,一侧的霍光与霍夫人还有几个哥哥正襟威座,成君从旁而来,又因夏裳之故,格外引人注目,坐上刘弗陵略有病态,掩饰的极好,他朝她招了招手,成君笑语嫣然地走过去,他牵了她的手,微微笑起来:“甚好看。”
上官小妹讶然,从座位上惊起:“皇上!这身夏裳!”
刘弗陵轻笑:“是娘亲的衣裳!”他话语很轻,柔的像绒羽,深邃的眸子露出满满的温情:“成君很适合这件衣裳。”
小妹瞪着成君:“此衣是勾弋夫人遗物,是先帝特留宫中以示纪念,旁人万不可动!霍成君此举是辱犯先皇遗嘱!皇上!”
“臣女初涉宫廷,许多事不懂,不知者无罪,请皇帝饶恕小女冒犯之罪!”此时霍光已站了出来,躬身请罪。
成君立即觉得心痛难耐,欲跪下去,刘弗陵拉住她,轻声道:“朕未怪你。”
他又环顾众人:“今日喜宴,何必弄得人心慌慌,小妹,坐下说话。”
他声音沉闷而威严,小妹虽气急却也不敢太过张扬,冷哼了一声道:“宴上不罚处是皇帝的事,后宫礼法还是要立的,小姨别说是外公的亲女,纵是上官家的亲姑奶奶们,皇后也要处罚的。”
刘弗陵将手中的杯子“当”地咂在桌上,成君扫了一眼倨傲的小妹,低声去劝:“你即知他年幼不知事,还生什么气?我又是她长辈,也当耳旁风。”
刘弗陵沉吟了下道:“承禄!”承禄赶忙应声,他又道:“今日天午,小妹难免燥火,取一碗糖水雪燕,送入椒房殿!”
“皇上,臣妾谢皇上!”小妹面容似百花初放,盈盈地站起身拜下去,一眸扫了扫成君,轻咳一声。
“承禄!送皇后娘娘回椒房殿!”刘弗陵不紧不慢地道。
一语即出,四座皆静,众人目光在一眼灰白的上官皇后身上和低婉的霍成君身徘徊。
成君下了阶,欲扶起霍光,可霍光轻轻拂开成君的手,闷声道:“霍小姐之礼,老夫受不起!”
她的笑意一瞬间凝固在脸上,只好悻悻地俯了俯身,又重回刘弗陵身边,桌边的上官小妹欲哭无泪:“皇上,小妹身子无妨!”
“回去罢!”刘弗陵的面容冷然下来,小妹立时禁声,郁闷地起身,从成君身旁过,低喃了一声:“狐媚主上!”
成君嘴旁弯起一丝弧度,样子坦然,视她若无物,小妹吃了软钉子,气不过,又不敢发作,冷哼一声:“霍成君,你以为皇上可以护的了你一辈子吗?走着瞧!”
成君淡淡拂了拂衣裙,轻笑:“皇后能肯定自己活得了一世么?”她挑起眉,神色安然。
小妹咬唇,渗出一丝血迹,一跺脚往前走,还不忘狠狠剜她一眼。
而她始终在笑,得体、温柔、彬彬有礼。
笑得霍光的心都揪了起来。霍夫人一手举壶满斟了一杯酒,放在长桌上,啧啧叹了几声,说道:“早说了这霍辞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瞧瞧你来领大的两个,一位进了宫无名无份,形同女婢,一个功不成名不就,进了太医院。”
“住口!”霍光对她怒目而视,呵斥道:“霍辞萱还轮不上你教训!”
霍夫人怔怔望了他一眼:“如是年了,我才是你夫人!老爷,你说这话是何意?霍辞萱再念着她娘亲,也还是要奉我为母的,今日说一说又何妨?”
“你放心!”霍光冷笑:“霍辞萱与你并无干系!”
“老爷!”霍夫人双颊通红。虽然也被急住,霍禹恭谨地说道:“母亲,皇宴不可多话。”
霍夫人瞪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下去!”
霍禹轻皱了眉,望了一眼父亲,霍光只是目光浓郁地看着霍辞萱,并未将母亲放在眼中,他也不好多说什么?退了下去,他们几个兄弟都知,霍光心知母亲心机深沉,就亲自在京内开府安置萱儿,日日念着要劝父亲赶紧将萱儿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