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责备她,话里却满满的全是宠溺。
叫无邪在后面听得动容,春心萌动--
若是以后自己的夫君也这样好,那该多好?
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子侍的身影。
耳听得前面的姜恒又在细细嘱咐雪梅,“仔细些,不要跌了……”
心神慌乱了起来,不知道飘向了哪里,直到前面走好远的雨燕回头拽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
只觉得额上涔涔汗滴,后背衣衫湿透。寒风吹过,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想什么哪?姑爷和太太都走老远了?”雨燕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只觉得这段日子姐姐说不出的怪异。
幸好她知道姐姐对姑爷没什么想法。否则的话真要向母亲告状了。
“就来,就来。”无邪定了定神,拢了拢鬓边的乱发,急步跟上去。
俩人渐渐走远了,留下身后竹林摇曳。枝头上涌着暗浪,和着冬日寒风,慢慢的起伏不定。
须臾,风停了。
一双纤纤素手紧紧抓住了一株修长挺拔的玉竹,指节苍白,微微的抖动。
在她的手下。原本静止不动的玉竹,发出沙沙的声响,颤抖着将自己的不满传递到竹林中所有的玉竹身上。
玉竹们不满了,迎着寒风不停的起伏,象是在一致讨伐这双颤抖的手。
柳紫嫣只觉得无力站立。双腿一软跪倒在尘土中。
脸颊苍白,头脑发晕,一阵阵天眩地转。
她咬着唇,想哭,却不敢哭。
想流泪,却无泪。
无力的瘫坐在尘土之上,被掩盖在几片竹叶之下,犹如是为她准备好的坟墓。
子侍和刘忠互视了一眼。各自别过眼去。
今日一早,子侍就得了姜恒的命令,让他务必回庄子去把表姑娘请到娘娘庙来。
子侍还以为公子是想表姑娘了要召她谈话。心里颇有些不满。
等到和刘忠一起将表姑娘请来之后,他们就被安排在竹林深处的小角亭中。
不许说话,不许哭泣,不许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姜恒唯一的命令。
于是,午饭刚过,他们便看到雪梅和刑氏来娘娘庙拜祭碧霞元君。
子侍和刘忠瞬间明白了过来。看向柳紫嫣的目光中带了一丝同情和不屑。
“表哥,表哥。你为何要如此待我?”柳紫嫣死死咬着唇,直到嘴里闻到了一丝腥味。
姜恒召唤。她以为是天降喜悦。
仔细的打扮一番才来了娘娘庙,可是没想到,姜恒人虽在,却连笑容都没有。
一双幽幽的眼眸直盯着她,似乎看透了她的内心。
她满腔的喜悦对上这双眸子后,化为了乌有,只得怯怯地行了福礼。
“我有一年兄,族中有幼弟,今年方十六岁,因家贫尚未娶亲。我便与年兄说了你的情况,年兄答应回族中问寡婶,想必这几日就会有信儿传来。你这几日在庄子里不要胡乱走动,静待佳信……”
柳紫嫣怔住了,眼中垂泪,身子晃了几晃。
姜恒看也不看她,继续往下说,“年兄那幼弟家中虽贫,倒也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小小年纪便考了童生。只是因家中贫穷,买不起笔墨纸砚,靠借债才上得学。恰好你有你嫂子给的嫁妆,将来我再给你添一些,风风光光的嫁过去。定能稳压男方一头,叫男方不敢生出什么心思。将来他若是一个识趣的,我自然有提携的时候。我思前想后数日,觉得这门亲事对你来说算得上极好了。”
柳紫嫣张了张嘴,拼命的摇头,泪水潸然。
明明近在咫尺,却为何如此遥远?柳紫嫣心中发慌,向后退了几退。
姜恒脸上冷意森森,无动于衷。
“过几日等回信后,你就和那人见上一见,若是无异议就让你嫂子主持着把亲事定了。”
“表哥……”柳紫嫣心中狂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下沾襟,哀哀的伏在尘土里,眼望着姜恒满是乞求。
“我只有你,只剩下你,你别不要我,我只求能每天陪在你身边即可,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和你在一起。”
“你要的,我给不起,也不想给……”姜恒冷冷地抛下这一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鲜活起来。
雪梅欢快的声音在竹林外响起,间中夹杂着无邪和雨燕的惊呼声。
于是,他撩起袍子,步履轻盈的踏出了竹林。
柳紫嫣想要跟上去,刚刚站起,却被身后的刘忠和子侍死死捂住嘴,将她牢牢的固定在一丛竹林间。
这竹林,就像是一个监牢般,锁住了她的快乐,她的未来,她的希望。
她什么都没有做过,没有做过。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天下所有的人都瞧不起她?
她的父亲是堂堂前朝官员,她哪里比不上雪梅这个农家女?雪梅凭什么得到这么多的爱?
她只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