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刚开始学啊,简直就是死活学不会。急忙转了话题,“嫂子,我看你身上的衣裳女红都极好,是自己绣的吗?”
王秀儿这时又换了一身真红禙子,腰间系了一条浅水红富贵花开马面裙,脸上淡淡着了妆,更衬得容貌娇美。见到雪梅夸她衣裳的女红,便颌首道:“在家里闲来无事便以刺绣渡日,随意绣了几件。”
刑氏也是跟着绣娘学过绣技的,平时在村子里也是自傲的很,可是细细地看王秀儿身上的刺绣,只觉得一针一线都恰到好处,禙子上面的花朵和金线浑然天成,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这是跟着哪个大家学的刺绣呀?”刑氏就忍不住问道。
王秀儿欠了欠身,道:“是跟着我家养娘学会的,我家养娘幼年时曾入绣坊,到三十多岁时才到我家。一直跟着我到今天。”王秀儿说着眼睛就往胡养娘那里看去,眼中全是亲情。
刑氏就哦了一声,眼中是止不住的羡慕。
“若是妹子想学刺绣,每天无事的时候。我让养娘过来教妹子一个时辰。”王秀儿见到雪梅的绣工实在不怎么样,便笑着提议。
“这怎么好?怎么好劳动养娘教我?”雪梅便说道。
王秀儿微微一笑,亲昵的说道:“是不是妹子瞧我这个刚过门的嫂子不起?不想跟着我的养娘学绣工?”
“不是,不是!”雪梅就连连摆手,又看了看刑氏,见到她同意才开口答应。
“那行,那从明天起,我让养娘每天下午过来教妹子一个时辰。”王秀儿笑靥如花,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如果丽质妹子和翡翠妹子想学。也可以叫她们一路来。”
听了这话,刑氏就和雪梅互视了一眼,眼中露出凝重之色。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王秀儿求的是什么呢?自己家又有什么可让她求的?
王秀儿就转身拉住了雪梅的手,笑意盈盈。“听说妹子许给了姜家公子?”
戏肉来了……雪梅就故作腼腆的笑了笑却没有答话。
王秀儿问完了这一句,又转过身面向了刑氏,沉吟了下道:“按说,我一个新进门的新妇是没资格说什么的。只是老太爷即是把老宅交给了我,我就想把老宅好好的管。将来想让老宅里的出人头地,过上正经的日子……”说到正经的日子时,故意咬了重音。
刑氏和雪梅的眉头微微一挑。打点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我知道姜公子明年就要参加春闱,所以,我想替敬东求一个不情之请。就是明年姜公子参加完春闱之后,能否将他的笔记借来给敬东看看?”王秀儿说到这里微有些赧颜,“这个要求确实有些过份,只是你们也知道。敬东他没有受过什么名师的指点,能考上童生已是意外了……”
他们可是断断没有想到王秀儿要求竟然是这样的事情。刑氏还没觉得怎样,雪梅的脸色却微微有些变了。
读书人的笔记也许在后世人眼里并不那么珍贵,可是现在人却是珍贵异常,因为很多笔记上都有恩师的批注。甚至有些笔记都是流传了好几代。在往后几十年里,有一个南方大家族就是凭借着一份破解了八股文的制艺笔记让后代子孙不知中了多少举人。
“这?”雪梅的语气比刚才冷淡许多,待王秀儿也不那么热情了,“这个读书人的事情,我也弄不清楚。要不然这样,改天帮你问问,看看这个笔记到底能不能借。只是,我只是保证帮你问,却不敢给你回话一定借。”
王秀儿看到雪梅变色,急忙站了起来,连声道歉,“雪梅妹妹,你不要误会,我只是随口提上这么一提,如果确实是为难的事情,你就不要向姜公子开口了。我也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让敬东考个秀才……”王秀儿越说越急,几乎要流出泪来,又连连向着雪梅行福礼。
“雪梅,你嫂子也是为敬东好嘛……”刑氏看到王秀儿是真心的为敬东考虑,便替她说起好话来。
雪梅收敛了肃容,露出了笑意,“我知道嫂子是好意,刚刚也是我想太多了。改天我定帮嫂子问问,只要是能帮到敬东哥,我肯定要帮忙的。”
王秀儿听到雪梅这样说,便长吁了一口气,真心真意的道了声谢谢。
“今天是我无礼了,我不该一进门就提这个要求……”王秀儿又提出要去三叔家里看看。
“那我送你出去。”刑氏就笑着将王秀儿送出了门。
人一出门,刘承志就埋怨道:“雪梅,你咋和你嫂子那样说话?她帮敬东借笔记这不是一心盼着敬东好吗?”
雪梅听了这话就转过了身,直直地看向刘承志,“你只想着敬东,有没有想过姜恒他愿意不愿意借笔记给别?姜恒的老师愿不愿意把笔记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看?万一上面写着不合适流传的话怎么办?这又不是几文钱借就借了,这可是他考举人的法宝。秀儿嫂子若是真心实意的为敬东好,她就该天天催着他读书,而不是来难为我!”
“还有这说法?”刘承志愣了一下,也开始觉得王秀儿借笔记不合适了。
确实了,哪有未出阁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