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长安的面上阴晴不定,然后终于坐在大厅之中,第一次直面了那个侍从。
那个侍从长着一张十分可爱的娃娃脸,却是面无表情,非但没让念长安感觉到紧迫感,还让她觉得有些忍俊不禁。
那个娃娃脸的侍卫僵着一张脸轻声道:“朝阳郡主,王爷请您过府一叙。”
念长安注视了他良久之后,见他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过了许久,这才轻轻地“恩”了一声。
他立刻直起了身子,然后说道:“那请群主出去吧,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昨天还没有备马车,他就知道她今天一定会过去?
念长安内心怒气蓬发,但面上还是不动分毫,只是冷着脸,然后僵硬着身体告别哥哥后,直直坐在了马车之上。
那马车当真是豪华,简直贴满了非富即贵的标签。念长安坐在柔软的坐垫之上,旁边还摆放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放满了精致的小点心,粉粉嫩嫩,装在漂亮的小碟子上,煞是可爱诱人。
可是念长安却是看了一眼之后便不再看一眼,谁知上面还加了什么东西啊。
羊都快入了狼嘴了,还是小心为妙吧。
马车行的很稳,足以看出车夫高超的驾车技巧,于是她更加警惕了起来,谁也不知进入那王府究竟会怎样。
马车停下,然后便听着那侍卫轻声道:“朝阳郡主,到了。”
她闻言抬起头,然后钻出马车,故意忽略那个侍从伸出来搀扶她的手,直接就从马车之上跳了下去。
那个侍卫也知她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便是没有在意她的警惕之心,然后轻声说道:“朝阳群主,请进去吧,王爷在里面等你。”
念长安实在是忍不住了,狠狠白了他一眼之后就大步向里面走进去了。
只是越靠近那里面之时,她的心脏就跳的越加剧烈,像是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将要发生。她忍不住稍稍停顿了脚步,就见前面的侍从也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身默默等待着她。
念长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理了理自己已经很是平整的衣服,然后努力平静下来,一脸淡然的继续向前走了进去。
那个侍卫也默默的跟着她继续走。
直到那个园子近在眼前,她就越来越是不安。直到看见了那个深刻在记忆之中无法忘却的身影。
他悠闲的坐在藤花之下,风过,藤叶微微颤动,有一片小小的紫色花瓣从中滑落下来,然后掉落在他如墨般柔滑黑亮的发上。他正捏着一个精致的杯子,神色淡淡,只看见修长浓密的睫毛轻扇,落下浓重的阴影。
他的侧脸极其好看,当阳光透过那藤叶落在他的面上之时,模糊了他硬朗的轮廓,看上去柔软温和。远远看去,就看见他仿似落在了光中一般。
他明明就是那般所以慵懒的坐在那里,便觉一股惊人的霸气由面而来。
那样动人心魄。
念长安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后就忽然转过头,遮去了那面上所有的神色,也好像挡住了那……不规律的心跳之声。
当她终于慢慢走到他的面前之时,他懒洋洋的抬起头,然后唇畔微勾,眸光似不经意之间划入她裙边掩埋之下脚上,似笑非笑:
“哦?竟是朝阳群主来了啊。”
风过,吹起念长安的长发,她的眼眸微垂,长长浓密的睫毛遮掩了她的神色,便只是看见她如玉般洁白的肌肤在阳光中更像是透明了一般,几乎是如同瓷娃娃一般。只是她的眼角微微上勾,睫毛浓密,像是一把小毛刷一般,带着隐隐的妩媚之气,勾的人心微痒,让人不禁难以移动眼光。
他的眼眸一眯,眸色更加浓郁了一些。
念长安面色沉静的弯下腰,然后轻声向他问候,态度不卑不亢:“王爷。”
早就已经听说了摄政王完颜烈的事迹:他的母亲是先王御赐的群主,据说生的绝代风华,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传言她若是舞起,便可引白花绽放,艳蝶飞舞:若她歌起,便可引百鸟婉转,万物皆迷。
当然这毕竟是加上人人口诵传播之后变得夸张的成分,但是也足以说明他的母亲是多么的艳丽夺目。
掬月说起那年她还未出生,只是听着她的母亲所说。据闻那天衡阳郡主出嫁那天,街上所有的合欢花都盛开了,粉色的一团团光晕像是天边最为美丽的彩霞一般绽放在树冠之上,然后随着清风轻舞,她就穿着一身艳红的嫁衣,长长的裙摆像是凤凰的羽翼,铺在花撵之上。那里缠绕着许多艳丽的花朵,每一朵都还带着露珠,散发出无比芬芳的艳丽来。许多迷离的蝴蝶都在她的上空飞舞着,扑闪着美丽的翅膀。
整个画面如诗如画,长街之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近似虔诚的看着她的花轿逐渐远去,半晌面上还是呆呆怔怔的,像是被摄去了魂魄一般。
只可惜红颜薄命,这衡阳郡主在生了完颜烈之后的五年后便是香消玉殒了,世人皆是叹息不止。
而完颜烈幼时便显得更加可怜。他的父亲是镇远大将军,一身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