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醒过来,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但是就在那睁开的眼里,却缓缓淌下一滴泪。
这是她最后一次流泪。
她发誓,一定会让那些害过她的人,一个个,全部都下地狱。
养伤的日子十分平静,从那以后,公主借着来探病的借口开始打听她那天看见的事情。她心里不住冷笑,面上却装出迷茫无助的表情,然后只是说自己的头好痛,什么都记不清楚了。那个女人见几次三番下来都没有问出什么东西,又看见她好像真的什么东西都记不清晰了,便当真以为她不记得了。
可是她不知晓,每次当她穿着华丽的裙子画着美艳的妆容从长安的房间打听离开之时,长安便会退下那一脸天真无辜的模样,只是沉沉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墨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笑意,就如同无一丝波澜的死海。
她摊开手,旁边服侍的侍女阿巧惊呼一声,只见那洁白娇嫩的手掌上,布满了深深的血痕,竟是她用尽所有力气去忍耐,然后指甲掐入掌心所留下的痕迹。
念长安冷笑道:早晚有一天,她一定会让那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一旁的掬月悄悄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醒来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的群主,原来的郡主爱笑,满是天真无邪。然而现在的她虽然也是像以前一样爱笑,但是此刻却处处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可是掬月不知道,她原来那个天真可爱的群主,早就已经在满腔怨恨之中死去了。
而现在活着的,是为了自己而活,让所有伤害过自己的人都付出报应的念长安!
她一直都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机会,让那个女人从此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在不复来。
一晃就是三月,念长安早已康复,但是却依旧装着病弱的模样躲在院中不出去。公主又恢复了以往放荡的生活,且越来越是嚣张。驸马府内人人皆知,只是她这一世的哥哥极其懦弱,敢怒不敢言,只是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驸马府内也无人敢议论,就这样又过了几日。
直到那日,她正懒洋洋的躺在藤椅上,握着书卷正看得入迷之时。掬月忽然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然后喘息着说:“群……群主,驸马让你换一身好看的衣服去前厅。”
念长安只是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问道:“哥哥唤我过去,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掬月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呼吸,闻言就回答道:“是晋安王爷来了。”
晋安王爷?念长安挑了挑眉,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书卷,嘴角忽然就露出了一抹显得十分危险的笑。
掬月忍不住揉了揉手臂,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点寒意。
念长安稍稍打扮了一下,就向大厅走去。她原本便是容姿秀丽的美人,只是稍稍打扮一下,便显出那瑰丽之色,在满目阳光之中,更显娇憨动人。
念长安才刚刚步入大厅,便觉有一股危险的气息直面而来。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向前面望去,就见那大厅最前处的高椅之上,坐着一个异常俊美之人。
他的容姿艳丽异常,胜似女子。然,在他的面上却找不到一丝女气。反而见到他之时便觉一阵冷意扑面而来,甚是恐怖。
念长安在步入的瞬间就与那人对上,她只觉像是被一只什么危险的动物盯上了一般,竟是不敢动一丝一毫。
“倾阳,她便是我的妹妹。”
哥哥的声音瞬间将她从对方的恐怖气场之中解救出来。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上竟是冷汗糊了满身。
这个人,不是寻常之人。
但是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又不知何时才行。
念长安在心中细细计较,便听着那人轻笑道:“可是朝阳郡主念长安?你的文思敏捷,倒是不输于男子,这真是难得。”
念长安只轻声道:“王爷妙湛。”
态度不卑不吭,言语淡淡,却甚是伶俐。那人又不禁多看了她几眼,然后轻笑着转移了话题:“长天,你这次……”
念长安默默的退到一旁,只是垂着头。
那模样像是所有未出阁女子对于陌生男子的应有态度,只是他们却是不知,她的面上,全是冷意。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倾阳哥哥啊,这次有空怎么来我这儿坐坐呢?”
一声清亮的声音从外面传了出来,然后就看见穿着华丽衣裙的公主殿下慢慢走了进来——念长安不由自主露出了冷笑。
她明显是和那晋安王爷是熟识的,两人交谈着,她不时的就发出一两声清脆的笑意。和着她精致妩媚的面容,倒是显得十分诱人。
但是她眼睛在席中一直紧盯着那晋安王爷,然后里面散发出的炙热的温度连她都可以感受的到,哥哥的脸都变得有些黑了。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一个男人,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已经是够憋屈的了。而现在亲身坐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妻子对着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然而那晋安王爷像是什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