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路,联合商务公寓楼。
炼影顺着电梯来到了十八楼,电梯一开,她就对上了一双冰冷的,湛蓝色的眸子。这是一梯一户的公寓楼,眸子的主人正斜靠着门扉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休斯,我的药快吃完了,再帮我开一些吧。”炼影越过他径自走进了屋子,并没在意他那冷若冰霜的态度,因为他从来就没热情过。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个药副作用很大,每次一颗就好。还有,你来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休斯也跟进房间,对炼影的不期而至表示有些不悦。
“刚和你弟弟他们吃了饭,说起你来A市了,就顺便过来看看。最近一直心神不宁的,你帮我开些药吧。”炼影靠着沙发坐下,保持着她一贯的优雅。
“我已经没法帮助你了,你应该去找找心理医生。我觉得药物对你已经没有作用了。”休斯拧着眉,依然是那副冷漠的样子。
“休斯,我再次声明一下:我心理很正常,没有毛病。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我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而已。”
听得休斯让自己去看心理医生,炼影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她冷冷睨着他,顿了顿又道,“如今只有三个知道我这张脸的真相,我不希望还有第四个人知道。”
“影,不要用这种命令的口气跟我说话,我并不欠你太多什么。”
“但你不能否认,当年你破产的时候是我倾力相助才让你度过难关。”她挑眉,眼底透着淡淡的冷傲。
“……好吧,我再给你开一个月的药。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太多问题了,只要平常注意调息就不会有事。”
休斯不再与她争辩什么,走到墙边的橱柜前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瓶一模一样的白色瓶子。
“影,我能为你做的只能这么多了。我不太明白你为何那么偏执,但希望你珍惜生命,不要有下一次。”
“休斯,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我有事你不会袖手旁观的吧?”炼影睨着他,诡异的笑了一下。
“是朋友,但应该没那么好了吧?”休斯把药瓶递给炼影,深深叹息了一下,“做你的朋友很累。”
“连你也嫌弃我?”炼影怔了怔,有些色变。
“不是嫌弃,是无奈。我过些天就会回美国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了,短期内可能不会再回来,你好自为之吧。”休斯瞥了她一眼,拧着眉走向了阳台。
窗外的夜色迷人,但他却感受不到那种醉人的感觉。身边这个女人他曾经动心过,所以才会全心全力的帮助她做那么多事。只是现在,她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他已经不想继续在她身上浪费关心了,因为她不会听。
炼影望着他修长高大的背影,眼底慢慢泛起了一层落寞。她是不是太差劲了?所有人都对她这么不好?可是,这能怪她吗?如果不是他们做得那么过分,她会变成这样吗?
脑海中,她又想起了数月前那不堪回首的一夜。那一夜她九死一生,那一夜,她的人生彻底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她冷呲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悄然离开了房间,像个鬼魅似得。休斯从头至尾没有再回头看她,只是一直望着楼下霓虹灯闪烁的世界,整个人如风化的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
……
天水别墅区
别墅大厅中,气氛异常诡异。
果果垂头丧气的站在大厅中央,时不时的用眼底余光去打量坐在沙发上一脸怒容的殷晟昊。他紧抿着唇瓣,一张俊脸铁青。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生气,所以她吓得不敢说话。
“丁果果,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说的话记在心里?我不是说了那枚戒指无论如何不准摘下来吗?”
许久,殷晟昊还是无法隐忍的咆哮了起来。她到底是懂不懂他的心思?她真就那么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还把戒指给掉了,她知道那颗戒指他花费了多少心思才做好的吗?
“人家……人家哪里带过那么贵重的戒指,所以就收起来了嘛。谁知道……”果果垂着头反驳,却是越说越小声,眼底还泛起了淡淡的水光。
天知道那戒指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不翼而飞了,她兴冲冲的跑回来本想告诉殷晟昊她今天的活动,谁知道他一看到她手上没戒指就生气。她讪讪的想拿出戒指戴上,却发现戒指不见了。
然后就出现了这么一副场景:他坐在沙发上气得一声不吭,她杵在这里也不敢有任何动作。掉了那么贵重的东西,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一块豆腐自己撞死算了。
“你收起来做什么?收起来它就不贵重了吗?你脑袋是怎么长的?ET的脑神经吗?”
殷晟昊霍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对着果果吼道。那是他花了好多心思给她做的订婚戒指,她怎么可以就那么掉了呢?
在他眼里,她掉的可不是一个戒指,而是他的一份爱她的心。她怎么能够那么随便的摘下来呢?
“你凶什么凶啊?人家也不知道怎么掉的嘛,大不了你把我卖掉再去买一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