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我不能撤。我撤了,塔拉鲁城里的居民,就要遭殃了。”王恒坚决地道。
“傻小子,你留下来也没用啊,不过是给他们陪葬而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以你的实力,现在这海皇蟒灭你就跟捏死只蚂蚁差不多!”血魔老祖道。
“老祖,我这可不是在逞强。临阵退缩,从来都不是我的风格。而且,我现在手中掌握着武神碑,岂可在东黎人即将遭遇大难的时候弃他们而去?就算明知不敌,我心中尚有一战的勇气!”王恒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武神碑,心中战意不断勃发出来。
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死。但是,即使如此,他的心中,也没有一丝畏惧。在这种既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选择逃跑的时候,他反而更加能够理会到亚圣孟子所言舍生取义的意义。
自从将浩然一气诀修炼到心外无物的境界之后,王恒觉得他已经把浩然一气诀修炼完了,已经理解了其中最为终极的奥妙,这功法对他的帮助,到此为止了。但是,到了这种时刻,他又隐隐开始觉得,浩然一气诀之中,还有些隐藏着的奥妙,是他之前所未曾领悟的。
比如眼下,站在那高高在上,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千年海皇蟒面前,王恒,就开始察觉到,浩然一气诀之中,起码还有一层境界,生死,那就是他之前完全没有理解到的。
直面生死,乃至窥破生死,这是从化形境,抵达附体境所需经过的一道最为重要的关卡。在亚圣孟子流传下来的一些学问中,有对于生死的论述。浩然一气诀中的有些法术,比如舍身剑阵,也是跟生死有关的。
以前,王恒从未特别留意过这些关于生死的学问。但是,到了此时此刻,在这种直面生死,自决去留的关头,他却是凭借自己已有的修为,隐隐感觉到了道法之中那一层他尚无法窥破的迷障,生死之障。只要过了这一关,他就可以从化形境修炼至附体境,成为鬼仙。
“臭小子,你在发什么呆呢?幸亏这海皇蟒,并不把你放在眼里,否则,生死关头,你如此失神,岂不是自取灭亡?”血魔老祖责怪的声音,将王恒从那一刹那的失神之中唤了回来。
王恒双目定定地瞧着海皇蟒,道,“老祖,我的选择,是对的。我们修道之人,最后都是可以超脱生死的。所以,对我们修士而言,死亡,并不是一件令人恐惧的事情。倘若连直面生死的勇气都没有,将来,又怎么可能能够从化形境,步入附体的鬼仙境界呢?”
血魔老祖微微吃了一惊,“你悟道了?”
王恒点点头,“在刚刚做出决定的刹那,强压之下,生死关头,我感觉自己已经触摸到了生死屏障上一点点的奥妙。虽然离突破这个境界,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是我感觉,我已经开始走在这一个方向上了。”
血魔老祖道,“很好,很好,这种东西,只能靠自己领悟,别人教你,给你讲些道理,是没用的。刚刚的这一丝萌芽,就是将来你步入鬼仙境界的种子。有了这么大的收获,现在可以撤了吧?你这么好的修道天赋,刚刚把握了生死的一点点奥妙,就死在这里,那太不值了。你现在要是死了,是没法活过来的。”
王恒摇摇头,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老祖,我想我们修道之人,之所以能超脱生死,是因为世间,原本就有高于生死而存在的东西吧。这种东西,那就是所谓的道。道,高于生死。我们以身合道,就可以超脱生死。而此时此刻,我心中所认定和奉行的道,那就是要不惜性命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勇往直前,绝不退缩。这是我的道心,我会为之而奋战至最后一口气!”
血魔老祖叹了口气,“你心中有你的道,我心中有我的道。你是真正的读书人,我不过是个魔头罢了。那些儒家圣贤所信奉和遵从的儒道,是我们这些信奉魔道的人所无法理解的,就像你们也不会理解认可我们心中的道一样。修道之路,道不同,路也会随之不同。既然这是你所奉行的道,那就勇敢走下去吧!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听了血魔老祖的话,王恒更加坚定了留下来一战的信心。从没有一刻,他的道心是如此的透彻和坚定。王恒感觉到,自己的念头,又有了一些成长,法力大为增强。甚至,隐隐约约之间,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离步入化形巅峰,达到以神魂沟通天地的境界,只差了一丝丝的距离。只要再多一点点领悟,对道的体会再加深一层,他就必然可以进入化形巅峰的境界。
怀着心中的这种明悟,王恒双手持着武神碑,身形飞掠而起,朝依旧在快意嘶鸣的海皇蟒狠狠砸了过去。
武神碑散发出夺目的光芒,狠狠地砸在海皇蟒的脑袋上。“砰”的一声,武神碑与海皇蟒脑袋上的鳞甲剧烈碰撞。海皇蟒的脑袋被打的微微低了一低,王恒,则是被强大的反弹力量给震的翻飞出去,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斗后,才站定在地面。
海皇蟒转过头,以高高在上、蔑视一切的目光瞧了瞧手臂依旧酸痛不已的王恒,张嘴露出了毒牙,然后,脑袋一伸,狠狠地吹了一口气。
一时之间,狂风大作,空气被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