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琦气冲冲离去,将与王恒会面的情况告诉了杨夋。讀蕶蕶尐說網杨夋听了之后,脸色微变,道,“既然他如此不识抬举的话,那以后就小心一点盯着他,防止他生事。我会派人跟封壑说一声,不论王恒此人才华如何出众,磐石城举人的身份,永远都没他的份。”
杨琦嘴角浮现一丝解恨的笑意,领命而去。
王恒回到古氏学馆,郭践立刻找了过来,询问前往天绝堂的事情。
“是杨家想借会试的机会招揽我,不过我拒绝了。与杨琦的会面,不欢而散。”王恒简略地答道。
郭践脸上显出犯难的神色,“这可如何是好?你跟杨琦不欢而散,今年的会试,你恐怕是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王恒脸上显出有几分无奈的神色,“那也没办法。我总不可能接受杨家的招揽吧?”
郭践坏笑了一下,“其实,你可以假意答应,打入敌人内部,然后待时机成熟,再突然发难,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的。”
王恒摇摇头,“这可不是我的作风。”接着他耸了耸肩,道,“也罢,今年的会试,我是没希望了。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是你要搜集好封壑违法乱纪、掌控文脉、买卖举人名额的证据。只要把封壑扳倒,让老师上位,以后有的是出头的机会。”
郭践依旧是有几分忧心地道,“这比你要中举恐怕还要难上很多吧。我们往年可是没少做过这样的努力,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王恒摆了摆手,“今时不同往日,只要有确切的证据,封壑司学的位子就岌岌可危。你尽管放心大胆去办事。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这几日,我准备闭门思学,好好研究研究学问。这些纷扰的权术之争,就只要靠你了。”
郭践不由一笑,“你都已经知道没有中举的希望了,还研究学问做什么?”
王恒笑了笑,“郭大人,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区别了。读书人研究学问,是不问能不能中举的。能中举自然最好,不能中举,学问在肚子里,终归总有用处的。”
郭践听了这些话,不由叹了口气,“我的境界,果然离你有些差距。难怪老师总是说,你才是他最好的学生。”
王恒拍了拍他肩膀,“这就是大人你坐上了监馆的位子,而我还只是一个学生的原因所在呀!”
郭践不由失笑,“你这家伙,还真是会说话。你交待的事情,尽管放心。不过,你也万万不可让我失望。看着封壑下台,我可是盼了好几年了。”
王恒点点头,“这一次,基本差不多了。”说完,他便起身离去,回到藏书阁内,潜心研究起学问来。
这些日子,虽然他在军枢府内,为沧涧关的战役谋划不停,王恒心中,却依旧没有放下对于学问的思考。
尤其令王恒最为不解的一点是,这段日子以来,他已经屡次感觉到王氏心学在秦郡潜藏着的巨大影响力。
自六十年前杨家上位以来,他们对于王氏一族的迫害和王氏心学的抹杀,可谓不留余力,赶尽杀绝。
然而,经历了六十年的反复抹杀,王氏心学的影响力,依旧沉淀于秦郡的每一个角落。在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也许就能看到这种力量所产生的影响。王恒,已经有许多次,感受到这种潜藏着的力量了。
王氏心学,为什么历经六十年的抹杀而依旧能焕发光彩,依旧能在秦郡的士人间潜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这个问题,王恒始终未能想明白,也未能在心学的学问中,找到答案。
毫无疑问,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潜藏在心学的学问里。解开了这个问题,也许就能拿到通往那种伟大力量的钥匙。王恒能感觉到,这种力量,才是心学最为伟大的力量,远远地超越了道术。
对于心学的学问,王恒自问已经有了极为精深的理解。可是,离心学那终极的奥义,他始终还有一段距离。连续数日,王恒都是呆在房间内,细细钻研心学典籍,细究其中的每一个概念,每一样道理,试图从中领悟出心学经久不衰、浸润人心的奥妙所在。
这种竭尽全力的苦思,除了让他学问上的进境一日千里之外,对于他的道术修炼,也有极大的好处。经过反复的苦思,王恒感觉到,自己似乎隐隐约约摸到了一些脉络,但还不甚清晰。在这个过程里,他感觉到自己的法力,无形之中就有了极大的增长。
十日之后,春寒料峭之中,磐石城中一年一度的会试,如期举行。来自各地的读书人,怀着心中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汇聚于城中,接受由官府组织的考试。
而事实上,考试的结果,在会试举行之前,早已被定了个七七八八。能够在会试之中出头的,全都是那些掌握权柄文脉的大儒们的门生,或是花费了大价钱打通门路的贵族子弟。
没有出身,没有背景的寒族子弟,想凭借自身才华脱颖而出,那不过是他们心中一厢情愿的美梦而已。他们想象中那些慧眼识珠的伯乐,不过是一帮苦心钻营、玩弄权术、蝇营狗苟之辈而已。
当学子们步入考场的时候,一众考官们,早已在暗暗计算着这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