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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从战局考虑,还是从维护个人尊严考虑,傅友德都决不允许,突破口出现在自己这里。带领着自己的三百亲兵,向着敌军攻势最猛的地方冲了过去。转眼间就来到第一线,手中缨枪一抖,将一名庐州百户挑起来,高高地向阵外丢去!
“啊——!”那名百户尚未气绝,在半空中手舞足蹈,血如瀑布般,溅了其同伙满头满脸。数十名“庐州义兵”被吓得胆寒,脚步立刻开始放慢。而朱丞、朱良等“庐州义兵”的核心,却哇哇怪叫着,朝傅友德扑了过来。
“找死!”傅友德挺枪刺穿一名敌将的咽喉,随即快速拧身,将碗口粗的枪杆当作长鞭,朝另外一名敌将腰杆抽去。那名敌将躲避不及,被抽了个正着。整个人被抽得横飞而起,接连撞翻了两三名同伙,才惨叫着倒下,一边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一边大口大口的吐血。
挡在傅友德近前的敌军瞬间一空,随即,有两杆缨枪一左一右,向他胸口扎了过来。好个傅友德,抖枪、跨步,横移,翻腕,倒卷,将两杆刺向自己的长枪搅在一起,然后一拉一挑,只听“嘣,嘣!”两声。两杆长枪如死蛇一般飞上了天空,朱良和朱丞二人均是双手空空,大步后退。
傅友德岂肯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走?向前追了一步,枪锋猛抖,“啪!啪!”两次金鸡点头,朱良和朱丞二人脑门上各自留下了一个血窟窿,软软地栽倒。
“小良子!”朱亮祖悲呼一声,从侧面挺枪冲上,直取傅友德小腹。廖大亨则闷声不响,带着几名亲信,从正面补位,迎面给傅友德来了个抽屉刺。这二人在长枪上的功夫,可都是已臻化境,非但速度快,角度也极其刁钻。把傅友德给逼了个手忙脚乱,防得住这杆防不住那杆。眼看着就要命丧枪下,他的亲兵队长傅升大叫一声,舍身扑上。用自己的胸口挡住在了朱亮祖面前。
朱亮祖视线受到干扰,无法继续攻击傅友德,立刻长枪横扫。亲兵队长傅升竖起盾牌防御,挡住了这必杀一击,整个人也被砸得踉踉跄跄。还没等他站稳身形,朱亮祖的第二招已经攻到,枪锋如闪电般在目标的喉咙处一扫而过。可怜的傅升连哼都没哼,哽嗓处猛然喷出一股血,仰面朝天栽倒。
“我要你的命!”见到自己的贴身侍卫队长横死,傅友德也红了眼。接连三枪逼开廖大亨,转身扑向朱亮祖。
登时,又将傅友德部的队形砸出数个血淋淋的缺口。那朱亮祖此刻却快速恢复了清醒,左拨右挡,将傅友德的杀招尽数化解。然后一边反击,一边冲着再度带领着亲兵涌过来的廖大亨提醒,“我缠住他,你继续往里扑。那边那个肯定不如你!”
不用他提醒,廖大亨也准备这样做。两军交手,比的是谁能更好地实现自己的战术目标,而不是武艺高低。立刻毫不犹豫地带领自家亲兵,从傅友德身侧急冲而过,直取这支徐州军的第二号人物李喜喜。
李喜喜早就闻听过廖大亨的凶名,自知不是对手。赶紧将身边的亲兵组织起来,列阵相迎。他和亲兵身上所穿的盔甲,全为淮安将作坊所打造。结实程度,远非普通皮甲能比。凭着这一点优势与娴熟的阵形配合,一时半会儿,倒也不至于给廖大亨突破机会。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宣让王帖木儿不花麾下的真正精锐,庐州探马赤军却杀了上来。
这支探马赤军有整整一万人,从上到下,都由清一色的契丹族壮士组成。从元世祖忽必烈时代开始,就追随着九皇子镇南王脱欢,四处征战。随后一直效力于脱欢家族,接连三代都没有任何变更。算得上职业军户,无论是武艺还是战阵配合,都非常精熟。(注1)
当他们冒着炮火的轰炸赶到,傅友德部所面临的压力倍增。很快,整条战线都挤得向后退去,一步接着一步,转眼间,已经将连老黑的抬枪营给暴露了出来。
“呯!”连老黑扣动扳机,在极近的距离上,将一名冲向自己的“庐州义兵”打了个对穿。没有机会再装火药和子弹了,那些已经渗透过阵地的“义兵”们,不会给他时间开第四枪。狠狠咬了咬牙,他从大抬枪的枪托里,抽出熟铜通条。当作短剑,护在了自己胸前,“抬枪营,向我靠拢。都督在后面看着咱们!”
“一起上,都督在后面看着咱们!”只有一件铁坎肩护身的抬枪兵们射出最后一颗子弹。或者抽出通条,或者掰下一根枪架腿儿当武器,快步汇聚到连老黑身边。静静地迎向蜂拥而来的敌军,就像一块山洪中的磐石。
注1:脱欢为忽必烈第九子,封镇南王。脱欢有六子:1.老章,2.脱不花,3,宣让王贴木儿不花。4,威顺王宽彻不花。另外两个不详。孛罗不花为脱不花之子,脱欢之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