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上午,郁珏再次孤身一人离开了郁家族地,赶回天元城。
……
月镜湖,天音坊。
甲板上,两个身姿挺拔的男子并肩而立,望着烟波浩渺的湖面。
“为何反对我们在一起?”
“因为你曾经没有护好她。”
裴舒砚无言以对,夙歌说的是事实,可是要让他离开她,根本就不可能。
沉默须臾后,裴舒砚望向夙歌,声音平静却带着执着的坚定:“以后,我不会让她再出一点意外,我以命起誓。”
夙歌微微牵唇,转头目光讥诮的看着面前有月神之锚,朗月之姿的男子,他眼中的认真和执着那样清晰,却无法让他生出半丝动容。
他淡淡一笑,语气云淡风轻:“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因为你还是没有护好她。”
裴舒砚眸色暗沉,脸色有些苍白,他无法反驳,所以只能沉默。
是啊,他没有护好她,让暗皇对她下了两仪。
心中的痛难以遏止,痛的连呼吸都困难……
他无话可说,即使如此,让他放手,也是万万不能。
裴舒砚不是舍不得这条命,而是舍不下她啊,他的酽儿,他的妻……
她还活在这世上,他怎么能独自下黄泉?
让她被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拥入怀中,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一想到她在其他男人怀中浅笑盈然,他的心便难受的很,像是被黑色的针一针一针刺穿一样。
不,他不要她亲近别的男人,除了他,他不要她理会任何男人,他要她的目光只看着他---裴舒砚。
唯一的生命,唯一的真爱,只为了唯一的人,他的酽儿……
裴舒砚转身离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下甲板,整个人仿佛踩在云端,他现在便要去找她,一刻都不能等。
夙歌看着封砚摇摇晃晃离开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叫住他。
“夙阁主,看来你对于这一次的合作,并没有什么诚意。”眼睁睁的看着裴舒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秦清蓉胸腔中不由的积了一口郁气,上不去下不来梗在胸口,想要发泄。
裴舒砚她动不起,便将矛头指向了夙歌。
“随意了。”夙歌淡淡的答道,同时脚步缓缓的向着与裴舒砚相反的方向走去,秦清蓉见此心中又是一股难以言语的愤懑,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却不料自己的眼前寒光一闪,白光包围之际,她看着夙歌面无表情的从自己的面前走过。
心中恨极,却又奈何对方不得。
“肖想他,你还不够资格。”淡漠的一句话从夙歌的口中溢出,他挥手散了包围秦清蓉的寒芒,目光阴沉地盯住秦清蓉,讽刺笑道:“不过一个跳梁小丑,也敢跟我这般说话,现在立马从我面前滚开,否则我就一刀结果了你。”
对上那双阴沉的深不见底的眼睛,秦清蓉的嚣张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满心的恐惧,觉得好似被一头凶兽盯住,下一刻便会被拆吃入腹。
她那里还敢多说话,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运转体内功法,逃也似的离开了画舫。
夙歌唇角噙笑的看着秦清蓉逃走的背影,轻声道:“蠢货。”
要不是酽儿的意思,他会屈就自己和一个蠢货接触?
人蠢吧,心还不小。
裴舒砚,那是酽儿的男人,虽说是前世,但也不是一个蠢货可以肖想的。
夙歌算是看出来了,酽儿和裴舒砚的纠缠,不是那么容易斩断的。
不过这也无妨,反正现在酽儿身边可是有好几个男子,就算多他一个裴舒砚也不多。
裴舒砚的性子,让他看到酽儿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比杀了他还难受。
哼,就当做对他的惩罚也不错。
裴舒砚自是不知道夙歌的心思,他此时仿佛忘了自己身负不菲修为,就那般沿着湖边往连云山方向走。
“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
随着女子带着轻叹的声音传来,裴舒砚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的女子。
那女子华贵而冷酷,一头短发在风中飞扬,目光倨傲而深沉的望着他,正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陆家九小姐陆熙。
“你知道么,我很喜欢你。”
面对她如此坦荡的告白,裴舒砚有瞬间的怔愣,失神片刻后轻轻笑了笑,然后幽幽的说道:“陆熙,你是我见过天下最独特的女子。”
听见心上人如此说,陆熙有些自嘲的弯起唇角,“即使如此,你却依然对我视而不见。”
裴舒砚瞭望远处连绵起伏的连云山脉,声音有些恍惚:“感情这东西最不讲道理,一旦认准一个人,就再难将另一个人放进心里。”
话到此处,裴舒砚转头看向陆熙,笑道:“即使她这辈子也不愿回头看我一眼,我亦无怨无悔,甘之如饴。”
但是,他绝对不允许这样,他不仅要她看着自己,还会让她只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