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而是改为单膝跪地,右手置于心口的追随者之礼,恭敬而虔诚望向秦酽,恭声道:“属下拜见尊者!”
秦酽闭目运转心法《佛音法谕》,朱唇轻启,唱诵着繁复晦涩的符文,十指随之变幻着指诀。
下一刻,只见数道金银双芒以肉眼难测的速度自她指尖激射而出,准确落在跪在地上众人右手腕处。
光芒闪烁间,就见慈航神焰齐出,一金一银两朵寸于大小的火焰莲,迅速浸入毛孔,形成一朵金银双色并蒂莲印记。
整个过程,众人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意,只觉那金银双焰融入皮肤时,一股清凉之意直冲识海,灵台顿时一阵清明,整个人犹如被沁润在清凉之中,神清气爽。
众人却没有一个脸色有变,因为这个标志代表着他们已经成为眼前之人的追随者。
“属下敬谢尊者赐予!”众人齐声,恭敬异常的致谢。
秦酽并没有为众人赐秦姓,让他们跟着秦一等人排行,只是个名字罢了,无关紧要的东西。
她方才诵念的符文,不过是《佛音法谕》心法,第一层“大梵般若”口诀中的一段,有“清心涤体”之效,所以众人方才觉得灵台清明,神清气爽。
她这样做,也并没有故弄玄虚的意思。
方才那一战,数万条独角蛇鳄幼崽所散发出的阴森阴邪之气,已经无孔不入的侵入众人的身体,他们自是无法察觉异常,但对于修炼佛门功法的秦酽而言,只是一眼便能看见他们印堂处萦绕着一层灰雾。
如若不去除,将会在身体内留下隐患,后果可想而知。
而刻印在众人手腕上的并蒂莲印记,并没有丝毫作用,只是个印记罢了,她的人当然要打上自己的印记。
此时天色已晚,西坠的金乌为天地间染上一层晕红,朦胧却艳丽。
牺牲在此的无数人的尸体,已经在火海中化为灰烬,只留下随身佩戴的乾坤戒,与那密密麻麻铺了一地的独角蛇鳄幼崽内丹。
他们的灵魂不知归处,身体将长眠于此。
随着众人宣誓追随,炎狼战队与苍鹰战队已经不不复存在。
无需秦酽吩咐,一众人自觉行动开来,将那密密麻麻铺了一地的内丹捡起来,收集在一个乾坤戒中,由陆生交给秦酽。
那数十枚乾坤戒是兄弟们遗物,将由活着的人,转交给他们的家人。
清理过后,眼前的这一片黄沙,在血色残阳的晕染下,因为葬送在此的数十条性命,谱写着凄美与悲壮。
幸存的十九人,个个面色悲痛,眼中隐有泪意。
下一刻,众人再次齐齐跪在秦酽面前,请示道:“尊者,请允许我等在此祭奠死去的兄弟。”
“自是应当。”秦酽应许众人所请,抬步行至一旁静静等待。
没有三牲大典、没有祭香,只有简陋水酒、肉干、干粮。
昔日大口饮酒,仗剑狂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牺牲之地,纷纷跪下来,面朝战场中心,跪祭自己阵亡的兄弟。一个个铁一般坚强的汉子,哭的声嘶力竭,双目赤红。
他们举手向天,郑重承诺:“兄弟们一路走好,你们的家人,兄弟会如自己血亲一般照顾,以后他们便是兄弟的责任!”
战友之情,兄弟之义,与血浓于水的亲情,是天下间最纯粹,最质朴,也是动人的情感。
秦酽不曾拥有过如他们一般,可以在危险中,信任地将后背与生命相托付之人,她不理解那是怎样的一种牵绊与情谊。
但此情此景,即使漠然如她,也不由动容。
感情本就是一种极其微妙难解的东西,它矛盾而莫测,可以单纯,可以复杂,也可以利益化。
友情-----
在她的认知中,要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利益,以心换心,如这些汉子之间般的情谊,太难的,可遇不可求。
亲情-----
前世,自从母亲走后,她便失去了,而今生它压根就不存在,虽然遗憾,但强求不得。
爱情-----
秦酽从不认为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尤其对追求虚渺大道的修行者而言,它不过是修炼过程中的点缀,有了锦上添花,没有也就没有了,并不觉得遗憾。
她的母亲,那样一个高华慧达,有绝世之姿的女子,只因为一个情字,便误了终身!
情之一字,无异于穿肠毒药。
所谓情爱,也可以只欢不爱,就如郁珏之于她,宁可伤人,亦不自伤。
秦酽永远也记得母亲临去前,站在秦家后山那片高崖上,在寒风瑟瑟中,将只有八岁的自己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叮嘱:
“酽儿,记住了,不要如母亲一般,轻易将一身荣辱交付在一个男子身上,只需随心而活,要活的自由自在、快快乐乐。”
“不管飞在九天,还是跌落泥泞,永远要站得笔直骄傲,不要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