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有时很顽强,但有时却很脆弱。
黑色的夜晚,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将这方世界,笼罩在雨幕中。本该坐在屋中,躺在床上,听着****的春雨,梦一次心中所想。
但在百棺林内,却上演着梦想与现实的差距。持续几近一分多钟的泼墨箭雨,终于停止,横插在地上的箭矢,犹如春雨过后的青草,密密麻麻,多如牛毛,昭示着昔日的惨烈。
闫仁雄黑着脸,挺拔如松,站立在原地,随手折断插在胸口的黑色的箭矢,而没有拔出,防止失血过多。
不同于闫仁雄,恶虎寨的其他人皆跌倒在地,每个人的身上至少插着两枚箭枝,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而这其中,却不包括玉郎和李子玉,因为二人早在箭矢飞来的瞬间,趁着恶虎寨众人忙于应付箭矢之际,脱离了众人,早已不知去向。
恶虎寨的人本可以退入百棺林深处,但看着面前没有没有任何言语,不断格挡箭矢的老大,他们选择了跟随,纵然是死。
闫仁雄阴沉着脸,胸膛不断起伏,双目通红,喷出的气息吹散了面前的细雨。“吼”,闫仁雄突然大喝一声,双目瞬间大睁,双腿猛然下沉,陷入枯枝落叶中,周身的细雨倒飞而出,形成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玉珠,击打在枯木之上,发出“夺夺”之声。
闫仁雄的动作并未停止,双掌向前击出,一个血红色的猛虎,瞬间成型,仰天长啸,猛然扑向前方。
嗷呜之声不绝于耳,赤红如血的猛虎,轰隆隆的冲向远方,所经之处,落叶枯枝皆化作齑粉,腐朽的巨木轰然倒地,****的雨水在猛虎的咆哮下,化作空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就在猛虎咆哮着,冲向箭雨袭来的方向之时,三道明亮如闪电的刀光,划破长空,斩击在咆哮不止的猛虎之上。
刀光来的很突兀,忽然出现在天际,没有任何预兆,但这一切落在闫仁雄的眼中,却显得合情合理,因为闫仁雄的眼中,没有惊讶,没有高兴,只有冷漠,冻彻心扉的冷漠。
三道亮如白璧,快如闪电的刀光落在咆哮的血色猛虎的身上,发出震天的声音,响彻九天。气劲冲天而起,像强风过境,泥土交缠着腐叶,形成一道遮掩九天的天幕,在强风中,抖动着,震颤着,令人心悸。
不知多久,天幕换换落下,换来细细的春雨,滴落在众人的脸庞之上,交织成多多水花,润白如玉,却凄冷哀清。
“不愧是恶虎寨的大当家,果然厉害!”肃杀冷淡,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伴随一个挺拔如竹,面容俊朗的男子缓缓地行进百棺林,站在闫仁雄的面前,一丈的距离外。
一丈,只有三米,闫仁雄平时或许只需一步,就可以跨过,就算现在受了伤,他依旧可以,但他不能动,也不敢动,眼前的男子给他一种危险的味道。一丈的距离,有足够的时间,有足够的距离让对方行动,让对方谋划。但反过来,对方又何尝不是因惧怕自己,才停留在丈尺外。
“你是何人?”闫仁雄自顾问道,没有理会眼前男子的溢美之词。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记住,杀你之人名为肖、若、愚。”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就连卧倒在地的恶虎寨其他人,也听的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话语未落,闫仁雄欺身上前,掌影漫天,清风摇落着花瓣,漫天而舞,间隙不留,笼罩肖若愚。对于眼前的情况,肖若愚并未慌张,在对方欺身之际,左手清落在左腰际的刀柄之上,反手握刀,轻柔上撩,仿佛在抚摸清风中的花瓣,充满诗意。
掌如繁星,星光如山,山至刚至坚;刀光如月,弯月如水,清水至软至柔。繁星漫漫,不可明述,弯月孤傲,仅有一轮,在瞬间绽放出彼此的光芒,漫天,刺眼,消散,直到湮灭。
掌影消退,弯刀回鞘,两个身影挺拔而立,仿若孤傲的松竹,在春雨中随意舒展着自己的身躯,但却没有动过一步。
“你很不错!可惜了!”肃杀冰冷的声音,惋惜而言,但却在依旧平直,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的确可惜!”闫仁雄看着眼前的男子,脸上露出两份复杂,一份感慨,三份惋惜,四份留恋,构成了十分的情感,交织轮转,形成最后的留
“你本来赢不了的,真是可惜了。虽然我不甘心!”复杂的情感,繁复而纠结的脸庞,最终化为浓浓的哀叹和不甘。
“是的,但我还是赢了,所以你死了!”肖若愚冷峻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哀叹和惋惜,这是命运,也是自己的选择,你怨不了谁。
闫仁雄的咽喉上,倏忽出现一道狭窄细小的裂口,流落出殷红的鲜血,就像一朵绽放的红色玫瑰,凄美而妖艳,在雨水的冲刷下,缓缓而逝,就像消失的生命,在最后一刻,永远是美丽的,但却是在别人的眼中。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时令人厌恶,死时却令人无限留恋的世界,闫仁雄缓缓的闭上双眼,将自己的最后愿望,寄托给青山和绿水。
他的生命已经埋葬在那一片青山之间,已经砰然倒下,但他却将自己在这世上存在过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