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的一定是自己。
所以他犹豫了,但他身边的众盗匪却没有犹豫,呼号着冲了下去。
就在那一瞬间,闫仁雄看到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在一众盗匪冲下去之时,他看到了一道剑光,一道灿若星河,亮如银月,快逾闪电的剑光,刹那间划过清空,在炽热的空中,留下一道寒彻骨髓的划痕。
而冲下去的人也在瞬间被腰斩,全部被斩杀,没有一个活口,他们的脸上还流露着美好的憧憬,留着残忍的微笑,但他们却在这一剑下,统统化作厉鬼,消散而逝,或许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们也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但趴在山峰上的闫仁雄却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个靠躺着镖箱,闭眼沉睡的老人,一个只在众人出现时轻轻挥了一剑的老人,就将几十个鲜活的生命,打落九幽。老人在转了一个身,继续着他未完的睡眠。
闫仁雄只能趴在一棵树后,任凭冷汗浸湿了锦衣,任凭镖车缓缓的通过这处险地,扬长而去。
他不敢动,以为他怕这一动,就是自己的死期。他恐惧,他恐惧那随手一剑的威力和恐怖;他庆幸,庆幸那一瞬间的犹豫。正是那一种感觉,救了他自己一命。
然而时隔五年,自己再一次有了那种令人难受惶恐的感觉,在刚进百棺林的一刻,闫仁雄就有那种感觉,然而心中的贪欲战胜了内心的疑惑,在利益和欲念的驱使下,他走上了一条不知是生是死的道路。
可半个时辰无果后,心中的那份不安越来越明显,就像一颗种子,缓缓的发芽成长,最后终于压抑不住那种痛苦的折磨,所以他决定离开,即使放弃那澄明耀眼的黄金和那显赫于江湖的机遇,毕竟,只有活着,才有机会。
闫仁雄雄壮的身躯,卷积起气流,呼呼作响,像一只展翅的苍鹰,飘落向远方。而在闫仁雄的身后,恶虎寨的众人,也随着闫仁雄,不停地向外跑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闫仁雄离出口越来越近,进来时花费半个多时辰的路程,在闫仁雄的脚下,用了不到半刻钟。然而随着离百棺林的出口越来越近,闫仁雄的脸上不但没有喜色,反而更加阴沉严肃。
果然,就在闫仁雄快要迈出百棺林之时,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天际,瞬间出现在闫仁雄的面前。
闫仁雄嘴角露出一丝狰狞,一丝嘲弄,低身喝道:“不自量力!”右手陡然出现在黑色的闪电前,轻轻一握,那道黑色的闪电戛然而止,惊不起一丝波澜。那是一枝漆黑如墨的箭枝。整杆箭枝长约三尺,通体漆黑如墨。箭簇修长窄小,倒刺横生,密密麻麻,让人心寒,箭羽同样是黑色的,柔软却不失韧度,与箭杆保持平行。通体漆黑的箭枝在漆黑的夜晚,就像死神的镰刀,无声无息,收割敌人的生命。黑煞箭,白虎卫通用箭枝,通体漆黑,箭簇修长,箭羽柔软,出箭无声无息,可在瞬间取人性命。
闫仁雄轻轻的折断箭枝,盯着眼前空无一人的丛林,冷笑道:“何方鼠辈,可敢光明正大与我一战?”
静谧的树林中没有任何波澜,迎接闫仁雄的不是话语,而是密麻如蝗虫的箭矢,同样漆黑的箭矢,同样无声无息,如泼墨一般,瞬间落下。
闫仁雄一声怒吼,仿佛发怒的狮子,扬起蒲扇般的巨手,如纷繁的落叶,化作一个个的掌影,将箭矢牢牢地控制在胸前一尺,不能穿透分毫。
然而随后跟来的恶虎寨众人,虽然大多都是少侠境的强者,但却没有闫仁雄那般手段,只能抽出手中的兵器,格挡着黑色的箭矢,但不时有闷哼声响起,在这寂静的树林中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