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中,弱者是强者的牺牲品,强者可以站在山巅,俯视弱者,俯视这蝼蚁。Du00.coM然而别忘了,蝼蚁也可以在高山之处,开辟出自己的道路,甚至,在蝼蚁的咬噬下,轰然倒塌。
蓝衣严明带着随风三人,缓步而行,漫步于青山绿水间,看似悠闲,实却布满杀机。
恶虎寨,在随风,乃至大多数人想来,定然屹立于山顶,四处悬崖绝壁,易守难攻,然而跟随严明而行,随风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四周虽然十步一哨,百步一岗,三丈一处机关,十丈一处陷阱,然而仔细看来,这些陷阱岗哨都朝着山涧另一个方向而去,而严明却领着随风三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连绵起伏的山势,露出一条银色的山涧,顺流而下,渐渐分成数条支流,把青山切割成无数块。
沿着山涧而行,支流岔路越来越多,而山谷也越来越多,就像一个一棵巨木之上,分流出无数枝干。
溪流越来越小,最后消失殆尽。恶虎寨的岗哨机关陷阱,早在山溪第一次分流之处,顺着另一边而去。然而随风几人却走的是另一条支流之处,一条没有任何警戒陷阱之地。
支流岔路虽然多,但也有尽头,随风三人随着严明,顺着最左边的山谷,缓缓而进,终于看到几处房屋。随风毫不怀疑,在另一条支流之下,同样有如此之多的山谷。自然界的神奇,在此刻尽显无疑。
然而,人心的复杂,也在此地展露无遗。最危险的地方,却是最安全的地方,一个警戒严密,危险丛生之地,只是一个绵延数里的谎言,而在另一边没有任何危险的和平之地,反而是择人欲噬的魔窟之地。
大胆的想法,却也应了人心的反复复杂。这不是一个谎言,而是一个人心障之所在。谁也不会想到,千百次的追寻,目标却在转眼之处,大多数人却不会转一次身,看向那一边。
这是一个盲点,心理上的盲点。
渐行渐近,山谷也行到了尽头。在外看似宽广的山谷,却越行越窄,到最后,尽可容一人通行,仿似一道裂痕。穿过这条裂痕,随风三人眼前一亮,所谓夜尽天明,豁然开朗,裂隙处的压抑,在瞬间消失无影,只余下震撼。
宽阔的场地,仿佛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之上,一座巨大的木楼冲天而起,威严恢弘。高楼周边,零零散散分布着数座房屋,环绕着高楼,仿佛一群臣子,簇拥着自己的君主。而在高楼之后,却是一个巨大的湖泊,幽蓝的湖面,绽放出幽幽的水雾,飘散于空中。
而环绕这片广场的是几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高高的青山,愈是向上,越是陡峭窄小,仿佛一杆杆冲天而起的铁枪,欲要刺破苍穹。除了苍鹰,没有任何人可以从天上看见这一片天地。
木屋周围,皆有人或坐或立,一片安详,看见严明带着三人进来,皆聚拢而来,看着随风三人,掩饰不住的贪欲,流露于表。
“二爷,他们就是这次的肥羊。”一个满脸横肉,身材魁梧壮硕,犹如铁塔的男子,排众而出,盯着随风三人,大声道。
“闭嘴,这是寨主请来的客人,不要胡言乱语!”严明厉声呵斥道,转身,对元朗歉然道:“一群粗鲁莽汉,没有教养,还望海涵。”
元朗看着弯身道歉的严明,还礼道:“没关系。”
“请随我来,寨主正在大厅等候呢!”严明驱散围观的众人,看着元朗道。
“请。”元朗恭谨道。
随风看着四散的恶虎寨众人,心中的惊异异常。严明至少有少侠境的实力,而刚刚围观过来的众人,皆势若沉山,让人有高山仰止之感。而面对元朗,随风有同样的感觉。不过眼前众人身上气息浑圆无缺,凝练异常,带有若有如无的血腥之气。
随着严明行进那座巨大的木楼。空旷的木楼中,一排排的座椅,一副副碗具,一壶壶的烈酒,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木桌上,正等待着贵客的临幸。
不过吸引随风三人的却不是那诱人的菜肴,也不是那香醇的美酒,而是端坐于上位,手捧一本书籍,身材高大,面目威严,蓄有美髯的中年男子。
男子端坐于雕有猛虎纹路的木椅上,将宽阔的木椅占的满满当当,面前的男子,即使是坐着,却仿佛和随风等人一般高,给人以如山的压迫。
他的高,或许不仅仅是的个子,可能还有他的地位!
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大山不可撼动,巨海不可揣度,就连肖若愚也没有这种摄人心魄的气势。
此人必是严明口中的大当家,而严明接下来的举动也证实了这一点。
“大哥,贵客已到!”严明走进威严男子,弯腰行礼,低声说道。这种恭谨的举动,不是高高在上的恶虎寨二当家,反而像一个看门放哨的小喽啰。
“哦,辛苦了。”威严男子,放下书本,威严的声音中夹杂着难言的魅力。
“为大哥办事,不敢言苦。”严明依旧弯着腰,恭谨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