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回到了手术室外,果然,在第六个小时后,张晴终于被推了出来。
“医生,怎样?”夏溪一见手术室门打开,立刻扑上前去。
医生摘掉口罩,似乎格外累,这时,护士推着张晴出来,挂着各种仪器的张晴,直接被送重症监护室。
医生这才说道:“手术虽然成功了,但这不意味着能恢复到术前完好的状态,因为大脑的机能目前医学不能完全解释,另外神经外科的手术其实也是宏观的操作,对大脑的损伤是必然的。病人已经有了意识,只是很轻微的反应,心电图都很正常,至于恢复怎样,要看病人的造化!另外,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谢谢!”夏溪说道。
只是,张晴被送到重症监护室,整整两天,都没有苏醒。期间心电图等体征正常。医生说脑部情况较好,并已控制脑部出血,可是张晴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夏溪一直被阻挡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她每一次都想冲破护士阻碍进去看看妈妈,可是护士立刻出来劝解。“小姐,请放心把您的家人交给我们,我们会尽心的,您现在熬夜已经明显体力透支,回去休息吧!病人醒来我们会第一时间电话通知您!”
“小溪,我们回去吧!你和悠然回去睡一觉,就睡一会儿就好!”张成功说道。
“不!悠然回去吧!我再等等!”夏溪摇头,坚持不肯回去。
“姐!我也不回去!”
“你们熬了两天了,会熬坏的!”
“刑警队找我们做口供,我们一起,做完口供,再决定谁休息!”
于是,大家去了公安局。
对于这场家暴事件,警察都很同情张晴,去了询问了一些平常情况,并告诉夏溪和夏悠然,夏江凯对于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
“他是否负刑事责任,判几年?”夏悠然问警察。
“这要根据轻重伤、残疾等判断。等到审查结束,移送人民检察院审查决定。”一警察耐心解释道:“只是行凶者是你们的父亲,你们对此有什么要求吗?”
“重判!”夏悠然突然又开口,语气清幽:“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一辈子就在里面度过吧!”
“悠然?”夏溪低呼,她没想到夏悠然会这么说。
“姐,我恨他!真的恨!”夏悠然那样的悲恸,别过脸去。
警察也叹了口气,但也没说什么!
做了笔录,警察说还要收集证据,会按照诉讼时效,移交到检察院和法院。
等到回到了家里,夏溪和夏悠然看到满地已经干涸的鲜血时,彻底呆住了!那干涸在门口的大片的暗色血迹昭示着当时的惨烈,那血迹,到现在还依然触目惊心。一走进,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
那是她们妈妈的血,只是看着那血迹,泪水就哗哗的流下来,眼睛就开始模糊,夏溪已经痛得难以自制!
夏悠然也是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夏溪颤抖着身子,险些站不稳。眼泪不争气的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想坚强,可是她在面对母亲流下的干涸的鲜血的时候真的控制不住,姐妹两个在寒冬里,在将近年关的日子里,靠在自家的门口,看着母亲的血渍,泪流满面。
而她们的妈妈,此刻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不明,能不能醒来还是个问题!
夏溪当真难过心痛到了极点,像是碧落黄泉一般痛彻心扉。
她难过而无助的蜷起身子低泣,内心一阵惨烈的绞痛,喉咙也热热的燃烧起来,发不出半点声音,上百万的治疗费用,此刻母亲生死不明的状况让绝望一刹那紧紧包围了她!
她想起妈妈的嘤咛期盼,想起妈妈为了她的户口而辗转隐忍了这么多年,突然泪如雨下,好狠,夏江凯你好狠!真的不肯放我妈妈一条生路!
如果妈妈醒不过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生命中从来未有曾受过的痛楚让夏溪此刻想要失声尖叫,可是呼喊出来的声音成了模糊的呓语,而内心看着那些血渍极具的痛楚让她根本无力哭喊,身体真的很是疲惫,冰冷的院落里徒留她和妹妹空荡荡的绝望。
夏悠然的手机在这时响起,她颤抖着,摸过电话,看到号码,哭着接了:“呜呜——”
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夏悠然对着电话哭道:“我们在家!”
大约十五分钟后,何启然出现在夏家门口。
她的出现让夏溪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夏悠然则一下子扑过去,抱着何启然哭喊:“何大哥,这些血都是我妈妈的,我妈妈的!”
何启然也被门口的那一大摊暗红的血迹吓坏了,他像是风尘仆仆的赶来,头发凌乱,羽绒服敞开,手里只有一个公文包。
“别哭!”良久,他的手环抱住夏悠然。又看了眼同样哭泣的夏溪,一时间很是尴尬,却还是抱住了夏悠然:“悠然,别哭!别哭!我来了!”
夏溪依靠在门边,实在不知道眼前的状况到底怎么回事,悠然怎么又跟何启然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