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午的时候,这新郎新娘才准备好。
只是这个时候,吉时也已经过了。
如应猛
所说,他们胡国人并不讲究这个,只是他不讲究,还是有人会讲究的。
比如这应猛的大夫人……如今这大夫人坐在喜堂最上面,看着周围宾客言笑晏晏向自己祝贺,虽然脸上是笑容满面的,可心中,却又有一些隐隐的担忧。只是坐在她这个位置,便是心中担忧再盛,也可以装出一副坦然自若模样。
她这个主人若是脸上露出了什么不该有的神态,怕便是会让这些亲朋好友感受到。
他们今日举办婚礼,原本就是打着要完完全全与郝连城钰结盟的路子,而这些留下来的亲朋好友,也是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留了下来。
与其说他们是来参见这一场婚礼的,倒不如是来做个见证的。
原本这婚礼进行,该是从新娘家里将轿子迎回来的,只是此时乃是北通州,是应璃的家,而非郝连城深的家,而郝连城深在这里,倒是仿佛是个外人一样。
故而此时,便是按着倒插门女婿的做派,来进行这一场婚礼的。
应猛倒是没什么异议——这也理所应当。便是明眼人也可以看出来,这应猛对郝连城深的态度,并不好,可这不好,却是又让人觉得奇怪。
这前恭后倨的态度,让人是这样意外。可应猛若是心里有了计较,开始讨厌郝连城深了,那这结盟,不该是停止了吗?为何他还是这样顽固地要将应璃嫁给郝连城深呢?这便是如此地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只是奇怪归奇怪,与另一件事情相比,这件事情,却也不太奇怪的。
另一件事情,便是郝连城深的态度。
这应猛对倒插门的事情无一丝反感,还是可以接受的,可这郝连城深却对这样的仪式无一点异议,倒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便是阿忆,也在旁人不知道的时候提出了异议。可郝连城深说饿一句话,便是反驳了他:“咱们做的事情,只有一个目的,便是为了那个目的,弯弯绕绕是一个办法,直来直往是一个办法,这走走停停亦是办法,无论是骑马,还是坐车,只要能达到那个目的地,不就够了吗?”
如此,便是应猛羞辱自己,郝连城深竟也能忍受,倒是堪堪心胸广大,乃是一个做大事情的大丈夫,只是看在阿忆眼里,却不是滋味。
可既然郝连城深这样说了,阿忆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由着郝连城深去了。
原本这该从应府里抬出的花轿,只是停在了应府门口,而这远处,郝连城深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身穿红色喜服,后面跟着的,乃是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阿忆则是站在郝连城深身边,缓缓而行。
只是郝连城深脸上带着一个新郎应有的喜色,而阿忆脸上,却满是愁云。
进到应府之后,已然是下午的时间了,胡国的白天,原本就比大赤来的短一些,故而这下午也并不长,便是耽误了一些时候,这天色,便已经有些暗了。
院子中央陆续走来几位侍人,那些侍人手里一个个提着金灯,当天色有些暗下来之后,这些侍人便把手中的金灯点亮,照亮着院子里的一些。
郝连城深下马,将马的缰绳交给站在一旁的管家,管家将缰绳接过,让站在一旁的其他侍人将马牵下去,而自己,则是引着郝连城深进门。
这应府大门白天的时候郝连城深便进过,而此时却是显得有些不同了,这侍人提着金灯站在两边,此时天色有些暗下来了,侍人手中提着的金灯发出一些璀璨的亮光,可此时天色又不是很暗,而这些亮光却又显得有些多余……
郝连城深走在这一条点着金灯的道路之上,慢慢地往前移动着,而左右院子之中,有些宾客说着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之类的词,也是不足一而表了。
胡国人好爽,这婚宴之时并没有如大赤一样太多的礼数,便是这新郎新娘尚未叩拜天地,这些人便吃上喝上了,只是也没人觉得奇怪。胡国人一向豪迈,便是如此,倒也是正常。
只是听着他们几人略带酒气的祝福,郝连城深在心里却觉得有些不耐。
……
通过这一条道路来到喜堂之中,此时这喜堂之内已经是灯火通明,这左右两边摆着一人多高的蜡烛,这生辉的烛光便是将这一个喜堂都点的极为明亮。连是外面的阳光都压过了。
这喜堂之中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可中间却恰恰空出一个场地,郝连城深走到应猛与大夫人面前,屈膝跪下,便是说道:“岳父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便是一个胡国王子应该有的气度都有了。
大夫人心中欢喜,便是想叫郝连城深起来,可哪知道她是如此想的,但这应猛却不是这样想的,他看着郝连城深许久,便是也没有看他有想叫人站起来的意思。
而这大夫人心里也开始嘀咕起来了——她原本就觉得今日的应猛有些不对,可到底不对在哪里,却又有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