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夫人在看靖榕,而靖榕在看方磊笑,而方磊笑脸上的表情,却是似笑非笑。
“我这小徒弟学艺不精,怕是满足不了媚夫人的要求吧。”方磊笑出声说道,这一说,便是在为靖榕解围。
“莫非你这小徒弟本事不到家吗?亏你还自称神医……”媚夫人这般说道。这神医并非方磊笑自称,而是其他人赐予,只是被她这样说,任谁都会不开心的。
“如此说来,夫人脸上的伤,我不看也罢。金露,咱们走!”说罢,竟是作势要走。
靖榕心中迟疑——她来这里乃是为了查清楚这媚夫人是不是下蛊者的,可这尚未查清方磊笑却要走,这又是一个什么说法呢?靖榕虽是聪明,只是少了半分人情世故,为人太过冷清理性,所以不懂这个。比如买衣服买菜,这要价杀价之间僵持不下,一方作势要走,若是这卖家觉得自己只是小赚便自然会将人叫住。
果然,方磊笑作势要走,媚夫人便立刻将人叫住了:“神医且慢,是我失言了,您……您可千万不要走啊。”
原本那无谓语气消失,连对方磊笑的称呼都不同来。
原来方磊笑与靖榕两人乃是来访,如今却是掉了个个儿,乃是媚夫人求两人留下——真是有趣。
方磊笑气呼呼坐下,实则心里并未往那里去,只见他对媚夫人说道:“夫人,你且解下脸上的绷带,给我看看。”
媚夫人如方磊笑所言,便是将绷带解下了。
媚夫人的右边脸带之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白色、红色,分别分布在她的额头上,眼皮上,脸颊上,这额头之上的伤乃是最严重的,其次便是脸颊上的上,眼睛上的伤是最不严重的。
“啊!”不知为何,竟突然有人叫出声来——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是靖榕的,那便是……
“妍妍,你怎么进来了!”原来是刚刚去沏茶的妍妍,那妍妍不妨,便进了媚夫人的屋子,此时媚夫人脸上的绷带解下了,露出下面的伤口来。媚夫人清洗伤口与伤药的时候,从来是不喜欢被人看见的,妍妍知道这一点,打水的时候,也常常是放下脸盆就走,如今见到媚夫人这个样子,便是不自觉叫出声来。
妍妍手上拿着茶,低头却不说一句话。
媚夫人一拍桌子,便是来到妍妍面前,冷笑着看着对方,妍妍刚要开口解释,媚夫人便一碗茶水泼到了她的脸上,好在茶水并不是滚烫的,只是妍妍那姣好的皮肤却变成了红色。
妍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却不敢开口喊上一句。
“夫人。”这时候,靖榕开口了,“夫人且先让我师父看看吧,何必为这种人置气呢?”
他说的话是全然向着媚夫人的,自然是讨得媚夫人欢心,可有恰好解了那妍妍的围,自然是两边都适宜的。
媚夫人听了靖榕的话后,便是挥了挥手。
妍妍如猛大赦,赶忙下去。妍妍下去之后,靖榕便对方磊笑说道:“师父,我替你去打盆水。”
得到方磊笑的首肯之后,靖榕亦是下去了,下去之前,顺便还从方磊笑的药箱里面拿了些东西,方磊笑则是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妍妍……”靖榕叫住了妍妍,“你是叫妍妍是吧。”
妍妍回过头,眼睛红红的,脸上也是红红的,她低着头不说话,可却是咬着嘴唇,一副极其不甘心的模样。
靖榕从怀中拿出从方磊笑药箱里拿出的药,对妍妍说道:“这是我师父做的烫伤药,对你脸色的伤乃是极其有用的,你往后还要嫁人,这脸上的伤痕若是留疤了,想来还是不妥的。”
妍妍有些震惊地看着靖榕,仿佛不相信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着妍妍的表情,靖榕有些疑惑地问:“你,你怎么了?”
妍妍这才觉得自己的眼神有些过分了,她迅速低下了头,有些支支吾吾说道:“不,不……没什么……”
说罢又要离开。
靖榕又将妍妍叫住了:“你先等等。”
她也不说什么,便将那瓶药塞在了妍妍手中:“女孩子的脸和身体,可是要好好保护,不能糟蹋的,这药能让你脸上没疤,往后有什么伤也可以用上,也是有很好的作用的。”
说罢,也不等妍妍说些什么,便快步走到厨房,去为方磊笑打水。
——她是以打水这个借口出来的,若是回去的时候手上没有水,那该怎么交代呢?
可到厨房的时候,却发现妍妍一直跟着她。
妍妍见靖榕要打水,便是为靖榕从井里面将水打出来,又为她烧火。这哈图府中是有一直开着的水的,只是那水反复煮着,并不是太好,所以靖榕准备现烧一壶。
“多谢。”等这水倒入锅中之后,火烧到最旺之后,接下来要等的,便是水开了。而这些事情做完之后,靖榕便是对妍妍说了一声谢。
——她本以为妍妍乃是一个狠心肠的人,可是这妍妍却帮靖榕做了这些事情,倒是出人意料。
“我也该谢谢你的。”妍妍摸了摸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