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了三名燕军,其他的全都处决,有一个自称左司马的家伙被我关在地牢,现在还在要死不活的。”
函谷令汇报战况时简洁有力,充满个人情绪色彩,说完最后一句话抓起案头的酒壶痛饮一口,炯炯目光落在大将军蒙恬身上。
蒙恬对老部下恩宠有加,对军中饮酒这些小节并不在意,事实上,孔昭跟着蒙恬已经有十年时间,是过命的兄弟。
大帐中没有其他人,烛火噼里啪啦,天空有鸿雁飞去,阵阵悲鸣让人揪心。
“黑骑兵伤亡多少?”
“啊,”
孔昭猛抬起头,脸上写满诧异,让他惊奇的是,大将军不关心从俘虏口中问出了什么没有,劈头盖脸就问黑骑兵伤亡。
大秦精锐中的精锐,对付五百残兵,怎么会有伤亡?几句话就可以看出大将军对黑骑兵的重视程度。
“人倒没有伤着,只有一匹马前蹄中了流矢,好在伤口不深,已经派人照料去了。”
蒙恬听完,神色不变,孔昭虽然跟了他十年,却还是不知道此时此刻大将军心中在想什么。
“那个燕军左司马说他也不知道凤天军下落。”孔昭为自己猜不透主帅的心思感到苦恼,
“看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左司马嘴巴真硬,脖子都刺穿了,还不肯说出一句话。
孔昭下意识已经把此人当做侠士,把燕国左司马伍亮归于来咸阳刺杀秦王的荆轲之流,这样的人物值得尊重。函谷令不准备把俘虏交给蒙恬,他不知道大将军会怎么对付侠士,他害怕侠士会被大将军一刀劈死。
没让孔昭想到的是,大将军竟然没提燕国人,只是问黑骑兵出手时,凤天军有没有出现。
“没有,绝对没有!”孔昭连连摆手。
“不要说是凤天军,就连燕军主力都没有看见!”
大将军蒙恬沉吟片刻,口中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孔昭隐约听见“弃子”两个字。
这两个字被蒙恬说到第三遍时,一切仿佛突然都变得明朗了。
“齐孟现在多半是已经死了。”
大将军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死了?”
孔昭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大将军,你怎么知道齐孟死了?”
蒙恬忽然转身,满脸兴奋之色,连手中佩剑咣当掉在案几上也没有察觉到,反倒是吓了孔昭一跳。
“急令全军,在海城集结!”
“海城?那里不是还在凤天军手中吗?”
函谷令越来越迷惑了。
“凤天军唯一的出海口就是海城,封锁海城,全歼凤天军!”
“这·····”孔昭支支吾吾的站在原地,显然还没有领会主帅的作战意图。
“站着作甚!还不快去集结黑骑兵!”
临淄大战爆发前,海城就已经处在齐孟的绝对控制中,不连齐国投降士兵,单是凤天军在海城驻守的人马就超过万人,这些人身上都装备有霹雳火,藤甲也都换成了玄铁坚甲,可谓攻守兼备,所向披靡。
咸阳黑衣还探明,齐孟临走前就命人加高海城城墙,在城墙底部涂抹鲸鱼油膏,加起的城墙用的城砖都是石条砖,这种砖坚韧无比,是工匠用青石打磨而成。黑衣把这条情报带回临淄城时,孔昭根本不相信,凤天军到哪儿征发这么多劳力?
后来临淄方面才知道,凤天军出高价招募齐国匠人,也就是说在海城砌墙是有报酬的。这样一来,全国各地的石匠都争先恐后涌向海城······
总之,面对这样一座坚城,随随便便就能攻下?
还不要说从临淄到海城,沿途城镇关隘都被凤天军占领,派有重兵把守大军从临淄到海城,难道要从这些关隘上面飞过去吗?
函谷令无法理解,然而大将军已经决定,现在也无法改变。
“要不要再审讯那个左司马?”
蒙恬猛的回过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部下,眼神中充满困惑愤怒的神色,几乎能把人杀死,
“燕军很快就会撤军,齐孟危在旦夕,凤天军没有大将军,必然生乱,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召集众将来大帐议事!”
蒙恬没有过多向孔昭解释,或许等会儿等到所有将领到齐,大将军会详细向大家介绍这次作战的细节问题。
孔昭没有多想什么,急忙派人去通知蒙家军主要将领来大帐议事。
大将军蒙恬仍旧是气定神闲模样,正坐在席间把玩着大王赐给他的青铜虎符。
盏茶光景,众将领聚集在大将军大帐前,众人翘首以盼,等待大将军发布命令,最后来到的是函谷令孔昭,在此期间,蒙恬一直坐在那里把玩虎符,一副超然物外的神态。
大帐之中十几名将领除了孔昭,其他人都还不知道大将军围攻海城的计划,很难想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