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连我都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呢?
“你谁都不信任。”
这句话像一把锥子一样扎进佐助心里,一瞬间将心底隐藏得最深的惶恐和痛苦都暴露出来。
耳朵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手指触摸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佐助对此认识更加深刻。
一切都可能造假。对身边的一切保留一份怀疑,永远不会全心全意地相信某件事、某个人。
质疑身边的一切……
这让佐助很痛苦,非常痛苦。
如果生命中连一个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人都没有了,何以为继?
坚韧、狡猾、多疑、强大,这是一个宇智波家族家主该有的品质,佐助一直如此要求自己。
可是佐助的本性并不是这样的。他有的时候会觉得绝望,有的时候挺一根筋的,有的时候很想抛开一切怀疑和不安全心全意信任某个人,有的时候需要一片净土来纵容自己的软弱。但是他不能。他逼着自己直面所有的绝望之境,提醒自己遇到事情要静下心来考虑周全,强迫自己不要放纵信任,鲜血淋漓地砍掉所有软弱。
到头来,佐助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
亲手杀死大蛇丸,佐助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成就感和兴奋。像蛇一般阴冷诡谲的大蛇丸,在三年来一点一滴的相处中,真的在某一刻——也许就是佐助突破了某个困难的忍术满头大汗却忍不住露出笑容的时候——把这个拥有令人艳羡的宇智波家族的血脉的孩子,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亲传弟子。
佐助从来不愿意杀人,不想背负上他人的性命。身上背负着整个宇智波家族族人的希望和未来的佐助,实在是比谁都清楚,背负他人的生命,到底有多么沉重。
可是他毫不犹豫地杀死了大蛇丸,杀死了他的老师……
佐助很清楚大蛇丸对写轮眼的贪婪和渴望,也很清楚他不想死的话必定有一天会杀了大蛇丸,可是在大蛇丸真的死去的时刻,佐助心里觉得一片空茫的痛苦。
杀人会让他觉得痛苦,质疑身边的一切会让他觉得痛苦,但是他必须这样做……
有的时候,他会想起那个不知道生存意义的一尾人柱力。12岁的佐助觉得我爱罗就是个没长大的小白痴,可16岁的佐助,会觉得有些理解我爱罗。
因为他也会忍不住,质疑自己的生存意义。
“信任是需要维系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可是经过三年历练的佐助依旧能迅速组织语言反驳,“我就是因为信任你,所以才会如此直白地问你。”
说完这句话,佐助自己都觉得有点讽刺。
他自己清楚……
他真的谁也不信任,并为此感到痛苦。
鸣人一句话没说,起身,把佐助拽起来,推进能将人困死的通道中。不出所料,当佐助回头再看的时候,身后的道路变成了一模一样的通道,带有巨大牢笼的房间和鸣人都消失不见了。耳边只回荡着一句话:
“我会害你吗?”
佐助在永无尽头的通道中前进,脑海中不停回旋着这句问话。佐助下意识地就想回答“当然不”。他潜意识里就觉得鸣人绝对不会害他。可适当这句话变成一个需要仔细考虑和斟酌的问题时,他几乎是立刻就推翻了曾经的答案。
真的不会吗?
如果在利益足够的情况下,或者是在不经意间……世间之事有无穷可能,怎么就能如此肯定地回答。
再说,他真的了解鸣人吗?如此复杂的一个人……
思维继续发散,种种可能在佐助脑海中列出。
甚至是……也许有一天,他会死在鸣人手里……
想到这一点——本应是最令人恐惧或痛苦的一种可能性——佐助心中忽然松了一口气。如果死在鸣人手里……也不错?或者可能性更大的情况是,他请求鸣人杀了他吧。
连死在他手里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还有什么不能信任的呢……
佐助始终直走,一个弯都没有拐。眼前突然出现一点柔和的光,隐隐有圣洁的味道,安抚人心,整个迷宫般的通道都好像简单了许多。那是……出口。
其实一点都不复杂……
佐助突然间想通了什么,不待细想,柔和的光芒将他拥入怀中。
瞬间回归。
佐助眨了眨眼,还有点没有回过神来。
屋顶微微颤抖,楼上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女人的娇斥渐渐变为充满欢愉和痛苦的呻|吟。喘息的男人说:“叫大声一点!”屋顶又是轻微一颤,女人似乎已经陷入情|欲之中,呻|吟声愈发浪|荡。
隔壁的水月愤怒地一锤地板,听声音像是起身了。“喂,水月,别冲动!这个、这个……也不犯法,是对方的自由。”重吾有点慌乱又有点害羞地劝解道。“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水月的声音很暴躁。“要不,你去隔壁的……之前我们有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