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太后你怎么了?”大嬷嬷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太后,神情焦急而惊恐,她太了解老太后的身体里,看起来已经年逾花甲,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实际上那底子比好多年轻女娃都强的多,平常连一丁点小病都没有,更没有这种突然要昏阙的情况。
太后眼中狠厉之色愈烈,胸口有口气郁结无法疏解,让她整个人感觉非常的沉重而疲惫。顷刻间,神情萎顿,佝偻腰背,俨然是一个真正的花甲老太太了。
“太后,你你这是怎么了?”大嬷嬷褶子脸上都带着哭意了,声音颤抖。
老太后感觉特别疲惫,身体变得十分沉重,微微动下手指都觉得很累,攀着大嬷嬷的手臂,喘着粗气说道:“扶我回榻上……”
大嬷嬷体力了得,一个人愣是将老太后半背半抗的扶到里屋榻上,铺好靠枕锦缎棉被等等,又给老太后端来热水。
老太后喝口热水,感觉身体暖和许多,这才说道:“这这个女娃子不一般呢。”
大嬷嬷只是看着老太后,没有搭话,尽管她知道所有老太后的秘密,但是无论她们多么亲密,但是有些话仍旧不能随便说的。
老太后继续道:“你可还记得我这串佛珠,是当年瑾儿登基,一个老丈送与我的,说这佛珠开了光,只要每天虔心祷告,便能逢凶化吉挡煞驱病。你也知道,这些年我从未有过任何的病痛,我想定是这佛珠的功劳。可是自从两年前我渐渐的感觉这佛珠给予我的力量在渐渐减弱,直到上次我在祷告的时候竟然心神不宁,恰逢有丫头说宫里来了一个人,叫啥女东家的……”说到这里,老太后轻嗤一声,什么女东家,女人家。当什么东家?不过这话她没说出来,即便她现在贵为太后,也别指望一个一生都在这后宫泥沼中折腾的女人有多大心胸和见识。
“我便想到是不是这佛珠对我身体庇佑的能量减弱正是因为这个女东家的缘故,所以这几个月来我仔细思考。发现,果真随着那个女娃子愈加靠近京都,佛珠的能量便愈发微弱起来……”
大嬷嬷心惊不已,这也是她第一次听说这佛珠还有如此神效。这么多年从未曾听老太后提及,恐怕没有这一次事件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老太后手中这串佛珠奥妙,只是认为老太后保养的好,所以体格轻健。可见老太后心思之深沉更超越自己,大嬷嬷心中一阵后怕,还好自己没做丝毫逾越之事…样子不由得更加恭敬虔诚。
“先前你将这女娃子引到这里来时,我突然感觉到这佛珠一下子与我失去了联系。我很是心惊,于是连忙虔心祷告。终于感应到一丝丝力量……”
大嬷嬷恍然,先前还以为老太后让那女娃在那里跪那么久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来着,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想到这一茬,而是在真诚向自己的佛珠祷告呢。可怜的女娃。在这青石板地面上竟然一跪就跪了将近两个时辰!旋即,大嬷嬷心中升起另一个疑惑,这若是换了旁人,莫说两个时辰,就是一个时辰,那腿也得跪废了,可是两个时辰下来。那女娃竟是一点事都没有,甚至在起身时连一个趔趄都不曾有。
老太后情绪陡地变得激动起来,神情有些惊恐,手指着前方,颤抖着:“可可是就在刚才,刚才。我我竟然突然感觉到所有加持在我身边的那些能量突然消失了……没有了!”
大嬷嬷从没见过老太后如此失态和脆弱的样子,即便是以前在后宫中各种争宠,陷害与被陷害,但从没有过如此。大嬷嬷抱着老太后的身体,“太后。您太劳累了,先休息下吧……”
老太后一把抓住大嬷嬷的手,“英儿呀,这这佛珠上的能量真的被那女娃子夺走了呀……”
大嬷嬷任由老太后抓住自己的手臂,一脸焦急,可是她当真纳闷的很,怎么叫夺走呢。刚才那瞿小花进来的时候,距离老太后还有两丈远呢,而且一进来就跪下了,自己一直在旁边守着呢,哪里来夺她的什么…能量呀。大嬷嬷没说出来,只是安抚老太后激动的情绪:“太后您太累了,现在已经子时过了,这几天你为了安庆郡主的事情操碎了心,好在那女大夫总算是去给安庆郡主治病了,你且放宽了心,说不定明天一切都会变好的。”
一提及安庆郡主,老太后更加激动,“这五六天已经将远近所有的大夫神医甚至是那些道长全部请遍了,竟没一个能治好庆儿的病,甚至连什么病因都找不到,真是一群饭桶。哼,若不是因为庆儿,我早先就将那女娃子给杖杀了!”真真是好歹毒的心思,说“杖杀”二字顿都没顿一下。
大嬷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背脊一阵发汗。她现在愈发不能懂得这老太后什么心思了,当初皇帝初恙,便是老太后介绍的一个某某得道仙长给皇帝炼丹,结果越吃越虚……群众的眼睛永远是雪亮的,许多事情那些个主子当局者迷,只有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反而看的更加真切。当时大嬷嬷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呀,老太后是皇帝的亲娘,怎么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子不好呀。所以她什么都没说。
而现在,皇帝的身体愈发的康健了,老太后却变得急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