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一愣,权若雪眼珠一转儿,目光撇着立在外头的那道身影,刻意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连玉,本宫今日想吃一品豆腐、雪菜黄鱼、花香藕、鸡丝蜇头、鲜蘑菜心这几样菜。”
连玉连连应声,心里却不由得感到好笑,这话虽是对着自己说的,可皇后的一双眼珠子始终紧紧的盯着门外,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了,自从权若雪当上皇后以来,某人一直政务繁忙,加之如今是天子身份,自然不会再近厨房一步。
果然,权若雪的话音一落,顿在门口的的某人便转身离开了,院外忽然一阵寂静,权若雪几步走进了内殿,看着随后跟上的连玉,她神色如常的道,“连玉,你不觉得今日殿内有些气闷吗?”
连玉了然,这软榻临窗,打开窗子,正好对着鸾凤殿小厨房的方向,入冬以来,权若雪一直畏冷,所以殿内地龙一早烧到晚,门窗紧闭。
此刻忽然说起,只怕是想看看纳兰瑾轩到底有没有去小厨房。
连玉抿了唇笑,快步上前将窗子推开。
顿时一股凛冽的寒风灌吹而来,权若雪鼻头一红,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双水漾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小厨房的方向。
但盯了片刻,也不见有任何动静传来,权若雪有些恼了,索性扭了头,也不看了,堵气般将窗子用力合上,对着连玉道:“连玉,你去催催,本宫可是饿了。”
连玉轻轻一笑,连忙快步出了殿内。
过了会儿,一阵骚乱从院子里传来,咯吱咯吱,踩着雪花的声音,似乎人数还不少。
权若雪立刻尖着耳朵去听,可是听了半天,始终只听到宫人的声音,她心里一急,忍不住倾了身子将窗子拉了开。
结果,窗子一拉开,纳兰瑾轩那张似笑非笑的妖孽面孔忽然在她眼前放大,像是心虚般,权若雪下意识的伸手拍了拍胸口,愣愣的看着纳兰瑾轩,半天也没从惊愕里回过神来。
反是纳兰瑾轩悠悠一笑,神态慵懒的靠在窗台上,道:“怎么,在找我?”
“谁找你了……啊,纳兰瑾轩,你做什么,松手。”
权若雪没想到自己话还刚说了一半,就忽然被纳兰瑾轩抬起的手捏住了俏鼻,她脸一红,有些急了。
“嗯,口是心非,让我来摸摸你的心是怎么说的。”
纳兰瑾轩说着,又抬了另一只手便要朝权若雪的胸口抚去,这番话从他的嘴里出来,忽然变得几分旖旎起来,权若雪的脸色更红了,一手毫不客气的拍掉他的爪子,嘴上哼道:“你这个样子,天下百姓知道吗?人面兽心,哼哼。”
“怎么,我调戏自己的娘子,也不行吗?这是情趣,娘子,你懂不。”纳兰瑾轩说着轻佻的勾了下权若雪的下巴。
权若雪又是一愣:“我……”
“嗯?怎么了?”纳兰瑾轩见她眼神有些发愣,遂正了神色,问道。
“我好像忘了一件事了。”权若雪煞有介事的说道。
“什么事啊?重要吗?”纳兰瑾轩的语气立刻变得关切起来。
权若雪眨巴了下眼睛,冲他勾了下手指,纳兰瑾轩不疑有它,便凑上前去,只听权若雪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就在他觉得一阵口干舌躁的时候,权若雪忽然冲着他的耳朵陡然拔高了声音,“那就是老娘还在生气,去做你的午膳吧,快点。”
话音一落,权若雪直接用手掌拍在纳兰瑾轩的脸上,砰的一声,将窗子合上了。
这一回,纳兰瑾轩愣了愣,好半天才从权若雪有些尖利的声音里回过神来,他皱着眉头,眼底却尽是笑意:“娘子,你怎么越来越泼辣了。”
权若雪背靠着窗子,闻言,哼了声:“那你去是不去?”
“是是是,娘子有命,为夫不得不从。”
纳兰瑾轩说着,忽然打起了黄梅戏的唱腔,听得权若雪忍俊不禁,心里却是满满的柔软,有这么一个人,明明是帝王之尊,却愿意为她散尽后宫,甚至洗手做羮汤,更倾尽自己的所有宠着她,真的,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感动过。
她笑,“快一点,我可饿了。”
“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却是饱含情意。
权若雪转过身时,倒映在窗台上的那道身影,已经不见,她在窗子上抚了片刻,唇上的笑意怎么也抑制不住。
……
小半个时辰后。
连玉笑意吟吟的进来,唤权若雪去前殿用膳。
此刻,权若雪正将自己裹在那厚厚的貂皮里,被殿内暖融融的地龙一烤,她有些昏昏欲睡,听到连玉的声音,她从貂皮里抬了下头,眼里还弥漫着浓浓的困意,“怎么了?”
“主子,该用午膳了,那些菜都是皇上亲自做的呢。”连玉又重复了遍。
权若雪应了声,正要从貂皮里起身,这一动,似乎有些寒气袭来,她又缩了回去,想到外殿并没有内殿暖和,那凛冽入骨髓的冷意,光是一想就让她打了个寒颤。
“让我睡会先。”权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