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殊阳见尉迟月的脸色比刚才又苍白了几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冷厉的看着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眸光深沉的秦淮生身上,“把他的鞋子脱下来。”
三两个禁军缓缓上前,秦淮生双眸眯得狭长,目光冷烁。
尉迟月复杂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后,秦淮生眼底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那一刻,垂在身侧紧攥的双手陡然松了开。
出乎意料的,在禁军靠近后,不等他们动手,秦淮生就脸色平静的自己褪去了鞋子,那一份淡定从容,让宁殊阳刮目相看,同时也更加肯定,这人决不简单!
禁军拿过鞋子与之前用特殊材料在树林拓印下来的脚印比对。
片刻,秦淮生的鞋子竟与那脚印完全吻合。
宁殊阳冷笑一声,手一挥,“带走。”
尉迟月眉心颦蹙,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在秦淮生垂下眸子从她身边走过时,她忽然镇定下来,冷声道,“宁将军,若是最后查出他不是凶手,届时,你们可得给本宫一个交代!”
宁殊阳转头,冲尉迟月冲着个不置可否的笑容。
而秦淮生从始至终都脸色平常,那深诡的眼底,根本让人窥探不出他眼底的任何情绪。
……
从尉迟月的营帐里出来,外头站了好些看热闹的官家子弟,宁殊阳皱了皱眉,喝令他们散开,瞬间,公子们纷纷作鸟兽散。
这时,纳兰瑾轩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与宁殊阳打了招呼,他便缓缓走到秦淮生的跟前,目光迎上他平静深诡的眼神。
“你倒镇静。”纳兰瑾轩轻笑。
秦淮生的唇角勾出丝凉薄噬血的笑,但下一刻,一阵刺痛从他的腹部传来,他脸上的平静仿佛被瞬间撕裂。
“你做了什么?”他低下头,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他的体内,运气,体内血行不畅,各处大穴被封。
纳兰瑾轩笑得眉眼潋滟生辉,他抬手,弹了弹指尖,“对自己的功夫就这么有信心吗?秦淮生。”
秦淮生的脸色不变,他冷笑,“你胡说什么。”
“别装了,本少早就认出你了。”说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纳兰瑾轩的目光总是看似不似意的从尉迟月的营帐中飘过。
秦淮生眯了双眼,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杀意。
“你说,若是南楚皇帝要是知道他的宠妃与区区一个戏子有什么,会怎么样?想必应该会很玩吧。”纳兰瑾轩弯了唇,对于秦淮生眼底的杀意仿佛视而不见,笑得越发肆意起来。
秦淮生的脸色冷静,但眼底一掠而过的紧张却还是让纳兰瑾轩看出了端倪,他原本不过是诈他一诈,没想到还真有那么回事。
这时宁殊阳走过来,冷冷的看了纳兰瑾轩一眼,道,“三少,你要说的都说完了没有,皇上那里还等着呢。”
纳兰瑾轩耸肩,“说完了。”
语毕,在秦淮生被宁殊阳的人带走前,纳兰瑾轩还特地拍了拍他的胸膛,嘱咐一般的语气,“到了皇上面前好好交待啊。”
宁殊阳瞪了纳兰瑾轩一眼,领着禁军快步朝皇帝的营帐方向走去。
脚步声消失后,一个青衣打扮的小厮忽然从暗处出现,几步走到纳兰瑾轩的跟前,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片刻。
纳兰瑾轩唇角的笑意消失,桃花眼凌厉的眯了起来,他阖了阖眸,冷声道,“传令银骑卫与暗卫,从今天起,对连雪下追杀令。”
青衣应了声,随即他的身形一闪,又悄无声息的隐到了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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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慕容拓的营帐内。
逍遥王世子坐在客位上,端起几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口,在袅袅的茶烟中,他抬眸缓缓的朝慕容拓看了过去。
“慕容兄,刚才本世子所说的如何?”
慕容拓垂了眸,睫羽在他的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他脸上的神色带了分捉摸不透的意味。
刚才逍遥王世子找他,一进帐便说明来意,知道慕容拓是为太后办事的,在太后面前应该就得上话,便想让慕容拓将他举荐给太后,让他为太后效力,好留在金陵,以避免逍遥王再度暗下杀手。
“世子为什么不找慕容子淳?”慕容拓抿了抿唇,语气淡淡。
世子笑了笑,“本世子不是与你熟一些吗。”
“哦,是吗。”慕容拓轻轻一笑,微微弯起的眸里带了丝愉悦的笑。
“那是当然,怎么样,你准备何时向太后那里推荐本世子?”世子的脸上带了丝急切。
回封地的日期将近,到时候,哪怕他再找什么由头,逍遥王也一定不会让他留下,更别提回到王府,就只能任由他宰割了。
慕容拓啖了口茶,“这事我得好好想想,毕竟你的身份不同于别人。”
世子虽然急切,却也明白这事确实复杂,于是只得按捺下心情,又与慕容拓说了几句,这才出去。
世子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