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三少说起这个,秀儿立刻哭出声来,“小姐从昨天晚上起,情绪就一直不对,今天本来是小姐与沐世子的定亲宴,可是等两家人都到齐了后,小姐却忽然提出了退婚。”
秀儿哭哭啼啼的顿了顿,在看到权若雪瞬间紧拧的眉心后,她抽咽着开口道,“这个节骨眼上,两家人又怎会同意,更何况自小姐提出退婚后,沐世子就大发了一通脾气,可小姐却在此刻以死相逼,偏偏沐世子也不让分毫。”
“他说,哪怕是小姐就是死,他也决不会退婚!现在两人正僵持着,谁也劝不了,小姐因为气愤,手腕已经割伤几处了,沐老侯爷又气极拂袖而去了,可偏偏沐世子始终不肯松口,再这样下去,我们小姐真的会死的。”
秀儿说着,又再度哭出声来。
“怎么会这样,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权若雪听到这里,心头一急。
这时,纳兰瑾轩忽然支了肘若有所思的来了句,“说起来,昨晚本少回去的时候还见过乌小姐呢。”
顿了顿,纳兰瑾轩将目光看向权若雪,又道,“对了,她当时是来找你的。”
权若雪眉心一皱,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告诉我!”
“那也得有机会啊。”纳兰瑾轩撇嘴。
权若雪轻哼一声,秀儿却急了,只见她紧紧扯住权若雪的衣袖,“四小姐还是随奴婢先去吧。”
权若雪连忙点头,谁知她的脚下刚一动,垂在身侧的手就被纳兰瑾轩用力攥紧,那人温淡的声音如淙淙溪流缓缓的流入她的耳畔。
“我随你一道过去。”
权若雪返身抬头,却正好对上纳兰瑾轩真挚深邃的眼神。
她不由的一怔。
纳兰瑾轩抿唇轻轻一笑,手上的力度又紧了几分,“发什么呆,走了。”
秀儿急急的退到两人身旁,眼神焦灼而不安。
权若雪微微颦眉,目光随之落到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上,脚下的步子却随着纳兰瑾轩的动作缓缓迈开。
虽然,她知道此时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可是,当触上他幽深的眸子,那里面隐含着的一份真,却瞬间让她的脑子乱成一团,心跳更是在刹那间不能自己。
*
学士府。
金陵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有婚约的男女双方,定亲宴都要在女家举行,也是答谢父母养育之恩的意思。
威严的府邸前,烫金的学士府几个字在太阳的折射下越发的庄严起来。
吱呀一声,大门开合,一道火红似火的身影跌跌撞撞的里面跑出,紧接着,一个红衣男子急步跃出。
两人身后,一对衣着雅致的中年夫妇相携而来,男子脸上不同于妇人的焦急,看向那道火红身影时微微的沉了脸色。
“你们别过来。”
红衣女子在府前停下,那秀致婉约的脸孔正是乌那陌筝,此时她一袭红衫衣袖破裂,隐隐的,有鲜红从她袖腕滴下,一双凄然的眸子缓缓朝着沐之枫看了过去。
因为是定亲宴,是以他今日也着了一身红衫,阳光下,他俊秀儒雅的眉眼正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那眼角末梢的深灸似要将她紧紧包裹。
他不发一言,乌那陌筝看着他的俊秀的身姿,想到昨晚在花满楼里看到的那不堪的一幕,眼角竟隐隐有湿热氤氲。
昨晚,她去找哥哥,意外进错了房间,却正好看到一男子与花满楼里的姑娘在床榻之上,行那……
她一怔,随后满脸通红,正要退出之际,沐之枫那张令她刻骨铭心的面孔竟那么毫无预兆的进入了她的眼帘。
然后,她的身子狠狠一僵。
隐隐的有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听到自己艰涩到有些沙哑的声音缓缓的问,“为什么,那白日里的那个吻又算什么?”
可是他却没有理她,也许在他看来她甚至是可笑的吧,在今晚之前,她甚至想,或许跟他定亲也不错,甚至开始对明天的定亲宴隐隐期待起来了。
可是,这算什么?
她嘲讽的一笑,转身,脚步坚定却决绝的离开了花满楼。
可是,她不知道是,当房门关合的那瞬间,沐之枫缓缓的从那女子身上抬起头,睁着还有些迷蒙的双眼,低哑着声音问。
“筝儿,刚刚有人来过吗?”
听到那一声筝儿,女子的身子一怔,“公子,刚才有个姑娘来过。”
女子的话音刚落,她的身子就被沐之枫狠狠的掀翻在地,然后便听到他沉戾的声音问,“你是谁?你不是筝儿!”
*
有时候,当一步走岔,也许就是相隔一生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乌那陌筝手上的雪白刀刃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沐之枫看着眉眼愈发的沉戾,他脚下一动,缓缓上前。
“都说了让你别过来!”
看着沐之枫愈发逼近的步伐,乌那陌筝的脸色骤变,她连忙将手中的刀刃驾上了自己的脖子,厉声道。
沐之枫却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