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不过的人了。
凤姐只得拿了帕子出来,替李纨擦着眼泪劝道:“我虽分了出来,可还住在这儿,你若是闷了只管来找我说话,就是老太太二太太知道了,也不会说你什么。你自个不来,怪得了别人?”
李纨抽泣着道:“你如今是还住着,可不日就要搬出去了,你只管拿话哄我,全当我不知道呢?连我院子里的小丫头都知道了,你在外寻了宅子要买呢,只怕分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念头了。”
凤姐一听就知道这是要入正题了,便大大方方承认了下来:“我买宅子为的什么,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往日里那官场的走向,还是你分析给我听的,今儿倒是你糊涂了起来。二太太收了什么人的东西,你身为儿媳妇你会不知道?咱们大房早分了家,若是为了这糊涂事遭了秧,岂不是白分家白放弃家业了?如今再不找机会搬出去,日后这事儿被翻了出来,全家人都得遭殃。
“咱们虽分了家,只要保住一支,日后也不怕复起不了。倒是你,我苦命的嫂子,你好好的带着兰儿,清清白白的过着日子,可却被这等糊涂的事儿给耽误了,好叫我心里难受。”说到这儿,凤姐也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纨被凤姐道破了心思,虽也羞恼,可听着凤姐也是真心为自个叹息,一时间也是难以控制,跟着她一起又哭了起来。
外头平儿听见了哭声忙进屋来瞧,见这两人对着哭起来,忙不迭上来劝说:“我的好奶奶,大奶奶身子才好些,你怎么勾得人哭起来了。大奶奶难得出来解解闷,若是出来转一圈回去心情更不好了,岂不是白出来了?奶奶且收收眼泪,大奶奶也别哭了,有什么烦心事儿,说出来大家伙一起想想法子,挺过去了就万事大吉。要是不说存在心里头,这烦心事仍是烦心事,也好不起来啊。”
李纨闻言擦了泪,破涕而笑:“这丫头越发的像你了,说话做事都有你的风格了。平儿说的对,如今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今儿来找你,就是为了兰儿。我知道你分出去住,为着只怕就是躲难。我也不求你能带着我去,只求你带着兰儿一道出去,你是个明白人儿,有什么要求你只管开口,只要你救我兰儿出苦海,别说为奴为婢,就是做牛做马我都答应。”
凤姐闻言忙斥道:“说的什么话?大嫂子太不把我当妯娌了,什么为奴为婢做牛做马的?呸呸呸!快过年了,大嫂子竟说这晦气话!”
平儿在一旁也道:“咱们奶奶自然是想帮大奶奶的,可这兰哥儿是二房的嫡孙,咱们大房早就分家了,如今分居出去已是不易,更别说还要带着兰哥儿了。”
李纨抓着帕子紧张的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儿,我立刻修书一封给我父亲,让他寻那最有学问的先生,亲自教导艺哥儿。”
凤姐一听差点乐疯了,这过继贾兰本是她的主意,就为了能顺利搬出去住。只要贾兰过继了过来,分居就不是难事。
好在当初雪雁拉住了自个,没让她冲动。若是早早的提了出来,就是她求着李纨,李纨不但心中膈应不说,也绝不会开口要求娘家办事儿。要知道李纨嫁过来这十多年了,可还没跟娘家开过一次口呢。
如今李纨亲自求了过来,不但自个能有借口分居了,还能得李纨相助请到国子监的教导,那真是天下再难得不过的事儿了。
凤姐想到这儿,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大嫂子有什么就说吧,只是若是太为难的,我也不敢答应,还得等琏二爷回来商量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