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莲芬望着他们的背影,颇感胸意稍宽,回到山上,众弟子正练功练得起劲,喝喊之声不绝,目环四周,不觉幻起浮思,隔了一会,脸上才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转过后堂,见丈夫和堂弟脸现沉重忧虑之色,似乎发生了意外之事,忙问道:“怎么了?”
白义侠叹了口气,道:“事情变得越来越糟,本来不想让堂弟露脸的,这下恐怕是躲不掉的了。腦中”
袁莲芬着急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善道:“刚才我和堂哥正说着清才的事,忽听到一丝十分轻微的响声,我一时心急,喝了声便追了去,不想这人的轻功十分高明,我们只觉眼前一花,这人就走得无影无踪了。”
袁莲芬大惊失色,作声不得,白善练就鹤形拳,身形步法比之丈夫还要高明,居然有人在他们眼前一晃便走得无影无踪,来人以这分轻功而论,实是江湖上罕见的高手,只怕是秦秉伟本人亲自出马来了也说不定,一时越想越是心惊。
白义侠道:“这人身法实在太快,根本瞧不清楚什么,不知堂弟你可看出这人的来历?”
白善沉呤良久,道:“这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根本无法看得清楚,到底是什么个样子?我也说不上来?”
袁莲芬道:“别的不说,就不知这人的来意?”
白义侠缓缓说道:“这个嘛……就很难说了。”不觉摇头苦笑。
袁莲芬大声说道:“如果这人是怀着敌意来的,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不成,是躲是拼,还是说一声的呀?”
白义侠苦笑道:“这人的武功只能以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想来他们早就布下天罗地网,躲是躲不过的了,拼嘛也不见得就拼得了。”
袁莲芬心乱如麻,着急道:“那如何是好?”白义侠和白善相视苦笑,摇头不答。
隔了良久,白义侠显得忧心重重,坐立难安,道:“清才这一下山,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袁莲芬心下震撼,颤声说道:“你是说敌人早埋伏在山下,只要有人下山,他们就……。”一时不敢往下说去,但意思明显,谁都明白。
白义侠道:“清才如果不能幸免,不论是谁下山都是一样的。”
袁莲芬大声说道:“不,不一样,至少我们可以知道实情,不用坐在这里等别人来割来宰。”
白善道:“大嫂这话说得有理,虽然生死难测,但也不能坐以待毙,我看事不容缓,我现在就下山去。”
白义们脸现忧色,道:“就只怕你末必能够下得了山?”
白善道:“怎么?”
白义侠道:“现在这种情形,还用得着我来多说什么吗?”
袁莲芬道:“生生死死,现在乱猜毫无用处,不管怎样,堂弟马上就下山去,别的就不用管了。”
白义侠叹道:“现在……。”话末道出。
白善抢着说道:“堂哥不要多说了,现在走一步算一步,究竟要发生什么事情来,咱们无法预知,我看就不必费心煞想了,是福走不了,是祸躲不过。”
袁莲芬道:“为了防止万一,堂弟就从后山的小路下山,那条小路你过去曾走过的,想必还记得吧?”
白善道:“记得,不过倒不必走小路,要下山就从大门堂堂正正下山,如果从后山小路走的话,被人看见了,必会笑话的。”他虽不是什么成名人物,临到有事却这么走人,传了出去也是惹人笑柄。
袁莲芬道:“这是为何?”
白善道:“对头要是早作准备的话,不论大路小路都会有埋伏,既是这样,到不如从大门走出。”
白义侠讷讷欲言,转念一想:堂弟之言有理,既然敌人作了准备,走小路反显得胆小怕事,还不如从大门走大路,显得光明磊落,凛然无惧。这么一想,也就不语言了。
当下,白善打点了路上所需之物,准备下山。袁莲芬拿出唐清才带回的那柄短剑,强笑对他说道:“本来想等事情平静后,才给清才的,只是还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既是这样,也不能让它落在别人的手里,就托你替我交给他了。”
白善接过短剑,道:“堂嫂放心,除非是我死了,不然我不会让清才受到伤害的。”袁莲芬双眼一热,滴下泪来。
白善迈开大步,下了龙门山,直奔大路而去,路边两旁风吹草动,似乎隐藏了不少敌人,他微微冷笑,挺起胸膛,哼着小调,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行了十余里路,末见敌人一兵一卒,颇感意外,暗道:难道是堂哥猜错了不成,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
当晚,白善来到河津,在一家最大的客栈里投宿,暗道:反正事情难索明白,就不必费神煞想了,就是有高手来杀我,死前得好好享受一番。要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白善虽不饮酒,此时也要上一杯,品尝品尝,不然便是被人杀死了,连酒的滋味是什么样子都没尝过,人生在世,岂不冤枉得很。
酒饱饭足,便蒙头大睡,虽是如此,睡梦之中仍留意四周动静,那知睡到天明,竟是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