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院子里的海棠开的正艳,前厅里,响起一声嘹亮的呼唤:“阿缘——!”
蒸笼盖子被掀开,一阵热气香气四溢,蒸笼后露出少女娇艳的脸,梳着包包头,大眼睛漆黑如墨,睫毛上带着蒸汽蒸腾过的水雾:“阿爷,就好了——!”正是惜缘。Du00.coM
厨房里,带流苏的大红灯笼,辣椒红色的立柱,无处不是古香古色。
水缸里的桂鱼被抓出来,手起刀落,干净利索,鱼肉被飞快片下,转眼切成一寸半见方的薄片,不出两分钟,二十多片鱼肉都被放在粗瓷的碗里,加料酒和盐腌上。
另一边,圆敦敦的案板上,黄瓜“卡擦”一刀从中间切断,刮皮去心,“擦擦擦擦”被切成细条,同样加盐腌上。
灶台上的热油够了温度,惜缘把准备好的鱼尾鱼头,鱼肉,分别裹着芡过油,炸成好看的金黄色,控油!
另一个烧热的锅子里,清油下锅,一条红色的龙形火苗绕锅一闪,右手一挥,葱姜末下锅,瞬间满室飘香,精盐,米醋,白糖,还有她自制的酱料被滚开,勾芡,淋在摆盘好的鱼上。
鲜亮的色泽,脆嫩的鱼肉,酸中带甜的酥香。
菜被端到另一侧的长条桌上,那里已经摆好了几个菜,酱鸭舌,蜜汁卤牛肉,酥炸大虾,白斩鸡,旁边陪着八个小碟,是惜缘秘制的酱汁,大巧若拙的吃法。
旁边的水缸里,一只陶罐被拿出来,惜缘打开罐子,把里面冰着的木头磨具拿出来,在白瓷的方碟上一倒扣,一个四四方方的绿色小方块落在盘子里。
她满意的笑了笑,又扣另一个,一共四个,而后慢慢用筷子夹着挪到细瓷白盘里,点缀上新鲜的海棠花。
这是她凉拌的小菜,这种菜她们后面的山上每年这个季节到处都是,她这样一做,大家都吃不出是那种野菜了。
绿和红,一样的生机勃勃。
她看了一下,四荤四素的什锦拼盘已经够了,四荤四素的热菜也够了。
又到灶台那里掀开蒸笼,把另一边刚蒸好的小点一样样拿出来:
用澄粉做的小牛,晶莹透亮,里面是她家传的九香馅,她一个个摆着,嘴里数着数字:“一共做了九只牛,两只老虎。”又把另一边带着红眼睛的小兔子拿出来,四只同样的晶莹可爱:“这个给阿夏吃。”
最后,一小笼小粘米被端出来,带着稻香,圆白精亮。
她忍不住捏了一粒米放到嘴里,前面的小牙试了试,米质偏硬,带着弹性,正是自己苦苦思念的味道。
等等,为什么是苦苦思念?
她一惊,一下醒了过来!
睁开眼,入目没有辣椒红色的立柱,没了大红灯笼,更没了一桌刚做好的好吃的。
惜缘沮丧的在床上打滚,嘴里念叨着:“早知道刚才吃两口了~~~~为什么只吃了一粒米,一粒米呀!!!”
门被轻敲了两下,外面响起柴少的声音:“阿缘,你起来了吗?”
阿缘抱着被子坐起来说:“起来了。”
柴少推门走进来,看到她乱着头发坐在床上,一脸沮丧,但他着急走也没问原因,只是笑着说:“我单位打电话我得回去一趟,有个资料在我抽屉里锁着,我拿给他们立刻就回来,你一个人在家待会可以吗?”
惜缘连忙跳下床,光脚站在木地板上说:“大叔,大叔我刚做梦梦到回家了,做了好多好吃的。”她现在满心满脑子还是那个梦,太久没吃家里的东西了。
柴少笑着指了下拖鞋:“我着急走,回来你告诉我,要吃什么大叔带你出去吃。”说完转身就向外走,他的时间很赶。
阿缘飞快穿上拖鞋,追出来说:“那个炉子,炉子怎么用,你教教我再走,你走了我做饭,等你回来就可以吃了。”
她还挺执着。
柴少无奈,走过去按下煤气灶的开关:“这里是开关,你来试试。”
惜缘试了两次,掌握了要领。
柴少不再耽搁:“我走了,你注意安全,那个火能用就用,不能用等我回来。”
阿缘急急对他挥手:“快走快走,快去快回,回来就可以吃了。”
走到门口,柴少换鞋的时候又听见惜缘在那里大喊:“大叔,你回来一定会夸我的哦。”
柴少笑着拿起钥匙出门:“好,我拭目以待!”门在他的声音中合上。
惜缘一看他走了,立刻去洗手,拿了只筷子,在自己头发上飞快“嗖嗖”转了两圈,长发被盘在身后,拿过昨天刚买的围裙套在脖子上,再次洗手,开始备料。
“糟糕,忘记问大叔刀在什么地方了。”她拉开柜子找了找,转眼找到了把细长的刀。
惜缘拿着刀,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露出鄙视的表情:“这种刀不好使力。”右手腕一个巧劲,刀飞向空中,转了几圈轻轻巧巧落在她的左手中,她又左手一抛,转眼刀换回了右手,右手腕用力,“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