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古董,这两人不是傻缺就是故意来砸场的。
原本还想介绍新到货品的导购小姐强忍笑意,转身走开了,懒得在这对山炮身上浪费口水。
但这二人却分毫没有被鄙视的自觉,自顾自对一堆古玩挑剔品评,嫌弃完了它们不够闪亮不够富丽,女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阿然,我听说这店似乎是古常勇开的。”
这对男女正是罗至然与陈婉然,因为陈家老爷子陈居沛给女儿下了说服陈清年同意合并企业的任务,两人便一直在等待安家寿筵时、与之相见的机会。除此之外,这阵子就一直游手好闲地到处寻事消磨时间。这天,陈婉然嫌打高尔夫没趣,便拖着罗至然一起出来逛街。当下注意到这古玩店是新开张的,她不禁想起了刚从牌搭子那儿听来的消息,有些不快。
罗至然却是不以为然:“那又怎样?他开他的店,难道我们还来不得?”
见他一脸无所谓,陈婉然更是不快:“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我。上次他在电话里调戏我,你也只是说了两句就作罢。你真的爱我吗?”
她的无心之语倒是正中红心,罗至然的确不爱她,爱的是她背后的钱。但这话他却万万不会承认,连忙说道:“谁说我不爱你?我没有多说,是因为觉得同这样一个没文化的浑人计较太失身份。如果我像个泼妇一样同他吵得脸红脖子粗的,那你对我的印象也要大打折扣了吧?”
不得不说,罗至然对这个空有财富,却无貌无脑的大龄富家女心理拿捏得很准,知道当初她看上自己,就是因为这副儒雅皮相,风度翩翩,便故意拿来说事。陈婉然也不出意料地,转嗔为喜:“说得也是,是我苛责了,你这种君子风度,怎么可能计较这点小事。”
记起这店是古爷的,陈婉然顿时再没心思逛下去。但刚准备离开时,她却又顿住了脚:“对了,我记起来了,据说古常勇请了位姓蓝的大师在这儿算命,那个挺混得开的唐家来算过,说是还挺准的。要不咱们也去试试?”
她不知道林紫苏定下的规矩,还以为这儿就像外面的起名轩问卦斋之类的地方,但凡客人一来,所谓的大师就得屁颠屁颠地伺候着。
罗至然听到算得挺准几个字,不禁心里打了个突,生怕她的一时兴起,让自己的小九九败露在算命师傅的眼皮子底下。他和陈婉然还没扯证,尘埃落定之前,必须要杜绝一切变数。
一念及此,他立即装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说道:“封建迷信的玩意儿,都是骗钱的。再说了,自古以来算命都是那些遇到危机的人才做的,咱们现在爱情美满,事业步步高升,有什么可求的?”
陈婉然本就是个容易跟着别人思路走的小女人,听罢觉得有理,便彻底打消了这念头:“说得也是,那咱们快走吧。”
殊不知,第二天,罗至然却一个人悄悄摸来了店里。
原来,他昨天回去后,心里依旧惦记着这件事,便详细打听了那位蓝大师的卜算过程。这一听不打紧,更把他的兴趣给勾起来了:连情侣琐事都能算得如此精准,那事业方面应该也是相当可靠吧?自己在这陈婉然身上,也下了三四年的苦工了,虽说看似前景一片大好,却不知到底能不能如愿以偿。不如去请教请教这位蓝大师,也好决定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打定主意,他便瞒着陈婉然,独个儿来到藏珍阁。打听到店上的规矩,又得知许多人为了抢到前二十名的抽签资格,不惜斥下重金购买古玩后,他不禁颇为肉痛,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思想激烈斗争了半天,他还是忍痛下定决心:为了更好的前程,一时破点钱财算什么?反正上次那笔钱还剩下九十万,再加上近来陈婉然零零碎碎给他的零花,加起来他手上也有一百多万了,有去“竞标”的资本。
拍板之后,他随意挑了件东西,花了一百二十多万。当得知自己的金额排在前十五位时,他喜笑颜开地填写了客户资料表,兴冲冲地离开了。
几天后,在苦修之余偷着空隙出来透气的林紫苏,无意来到店里,随手拿起卓光交给她的报表,草草翻了几下。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某个名字上:“林晓梅?!”
这不是母亲的名字吗,虽说也许只是重名,但林紫苏却没由来地觉得,没这么简单。
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情,她找来那天当值的导购小姐,问对方还记不记得这位顾客。
这位导购平时有点马虎大意,记性不算太好。但提起这个人,她还真有印象:“这位顾客虽然名字挺女气的,但实际是个男人。他前一天和一个中年女人来过,两人就站在那只赤峰窑白釉剔花梅瓶前,嘀咕什么要买也要买欧洲的古董,不买我们华夏的古玩。因为那一句,我就记住他了。没想到,隔天他居然自己又来了,还花了一大笔钱买了件古董。他填写的表格是我录入数据库的,因为名字女气,我对他印象又更深了一层。”
听到那人竟是个男人,林紫苏眉心一跳,那种奇怪的感觉越发强烈了:“如果现在调出那天的监控录像,你还是能认出他的吧?”
古玩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