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柜门再度开启的轻微声响,让萧玄易从沉思中回过神来。Du00.coM从柜中取出一只锦盒,放到工作台上,他介绍道:“这只红地五彩描金婴戏盘,是五个月前从我们店里卖出去的,但后来不慎打碎,又拿回店里来想要修复。这项修复可能比较麻烦:盘子的缺口占了整个盘面的三分之一,碎片很多,甚至还有几块遗失了,这样即使修复成功也会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但客户却希望尽量做到完美。因为是店里的老客户,我们也不好轻易推脱。林小姐,请问你有几成把握?”
闻言,林紫苏不再理会那条花纹。注视着面前浓绘重彩,却残缺不全,犹如盛妆艳抹的美人被洇花了妆容似的古玩,想了一想,她问出的却是不相干的问题:“这是清朝时期乾隆后期的古玩吧?”
上午她在古玩城,旁观萧芳芳与那顾先生的争执时,听小晏说起过清乾时期的瓷器特征。当下见这只盘子的白釉内里通透细润,品相上乘,可外表却是描金重彩,颜色繁杂得像打翻了调色盘,便猜这应该也是那个时期的产物。
闻言,萧玄易眼中又掠过一抹赞赏:“林小姐真是好眼力,竟只看了一眼便认出了它的年代!不错,这正是乾隆末期景德官窑所出的精品,因为图案有百子千孙的兆头,颇受那位老客户喜爱。他说只要能将它修复好,哪怕花上与买下它时相同的钱,也在所不惜。”
“哦?不知那人花了多少钱买下的?”为自己的判断正确小小高兴了一下,林紫苏又好奇地问道。
“四百五十万。”
“这么贵!”林紫苏倒不是吃惊古玩本身的价值,而是惊讶于这人竟愿花这么一大笔钱来做修复。
萧玄易明白她的意思,眼中掠过一丝尴尬与无奈,摊了摊手:“没办法,那老头一直想抱曾孙,看到这只盘子后就喜欢得不行,非说它彩头好。”
“原来如此。”林紫苏了然。
萧玄易刚想结束这个让他不自在的话题,手机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看完这封新短信后,他露出几分遗憾:“很抱歉,林小姐,我突然有事必须马上离开,请你自便吧。你有把握修复这只盘子吗?如果不行,我再找其他古玩给你。”
林紫苏也不多看,一口便答应下来:“没问题,一周之内就可以修好。”
其实以她现在的能力,搞定这只盘子不这分分钟的事情,但一来考虑到要隐瞒实力,不能太过惊世骇俗;二来她还准备明天就陪母亲去省医院检查身体,便把时间说长了一些。
但这已足够让萧玄易震惊不已,一双电眸异彩连连:“这么快?林小姐,我期待着。”
离开工作室,萧玄易回头又看了一眼半掩房门后的林紫苏,唇角笑意愈深:不知一周之后,这女孩会带给自己怎样的惊喜?
分神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当他离开写字楼时,路边有个胖女人正暗暗窥视他,带着满脸的贪婪与懊恼。
这女人正是林紫苏的姨妈林晓椿。刚才被赶出银行大厅后,她又痛又气地站在路边,想去医院却舍不得花钱,想回旅馆休息一下,又觉得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就此走开不太甘心。
她捂着痛痒难当的嘴巴在附近徘徊了一会儿,找了家药店,连比带划地买了点消炎药。刚把药吃下去,忽然看到刚才和林紫苏在一起的那个帅哥,从对面的一幢高楼里走了出来。
从小城市来的林晓椿,不知道那是办公写字楼,还以为是间高档公寓,心里不禁转起了龌龊念头:紫苏那死丫头先前还同这男人在一起,打个转的功夫,这男人又独个儿从楼房内走出来,那死丫头该不会是仗着乍然富裕起来,有钱打扮了,靠卖弄风情傍了个款爷吧?死丫头以前口拙得很,现在突然变得伶牙利齿、让人难人招架,肯定是因为有男人撑腰的缘故!
林晓椿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不由又生出一个缺德主意:死丫头不是在念大学么?如果利用她傍大款的事,要胁她说如果她不交出打官司赢得的钱,就把这件事捅到学校去、让学校开除她,岂不是十拿九稳?
林晓椿越想越开心,向路人打听了对面楼房的名字,记在小本子上后,她喜滋滋往旅馆赶去,准备同丈夫一起筹划实施,能早一天把钱从姐姐手里夺过来也是好的。
林紫苏还不知道有人订了这么个荒谬可笑的计划来对付自己。送走萧玄易后,在银行被唤醒后就一直跃跃欲试想要出来的小威,立即变成一柱光束跳出她的掌心,化为实体,在厚厚的地毯上打了个滚:“居然还有电视?吾喜欢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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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七烨如钩亲捉的小虫~已经修改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