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阿棍出了大堂内间站在走廊下对外望着。
果然,丁峰扶着段王氏已经出了营地木栅门。身边的一个内侍看了看段阿棍:
“将军,斗胆问一下,这个女人是谁呀?怎么到咱东营卫来了?”段阿棍对他笑了笑:“本家嫂子,是来看兄弟我的。”内侍哦了一声:“既然是嫂子将军何以如此害怕?”段阿棍听了一怔:“你说我怕她?我从小可没怕过什么人哪?你不知道,她是个刁钻得理不让人的女人。我以前吃过她的一个光饼撒了个谎说是被狗叼走了,心里有些虚所以不敢露面。”内侍似乎从话里听到了什么没有在言语。那丁峰从外回来对着段阿棍拱了下手:
“启禀段参将,嫂子被我送走了。这下将军可以放心了。”段阿棍哦了一声使了个眼色:“跟我到内室。”丁峰见他如此神秘只好跟在后面进了大堂内室,关好门:“将军有话就说吧?”段阿棍道:“你在她面前说什么了没有呀?她又跟你说了什么?”丁峰笑了笑:
“其实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一些想念兄弟之类的事过来随便看看。”话到这里他从怀里拿出鞋子递了过去:“将军,这是嫂子给你的,还真是一个有心的嫂子啊。”段阿棍拿着鞋子翻来翻去看了几遍又还给丁峰:
“这鞋子我不能留着,你帮我处理了。”丁峰愣了一下:“这可是嫂子的一片心意啊。”段阿棍一笑:“她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鞋子我不能要,更不能穿在脚上。如果你喜欢自已拿去穿吧。”丁峰心里一喜:
“真的送给我了?”段阿棍呵呵一笑:“是真的。”丁峰点了下头:“那卑职就留下了,多谢将军了。只是不明白,将军为何不要这双鞋子,你瞧这针线多密实。”段阿棍道:“其中原因我不便告诉你。这事你最好不要传出去,烂在肚子里明白吗?”丁峰把鞋子揣入怀里:“明白,卑职明白。将军请放心卑职一定守口如瓶。”段阿棍听后哈哈大笑:
“吃饭去喽。”丁峰陪着他出了内室进了厨院到了餐厅。段阿棍一坐下就对丁峰道:“你如果没吃,咱们一起在这里吃了吧?”丁峰道:“将军太抬举高看我了。卑职哪敢和将军平起平坐。”段阿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呵呵,你在青草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怎么到了我身边却变的如此谨慎规矩了呢?你把我当外人了是吧?我可是把你当兄弟对待。”丁峰道:
“将军有所不知,我从一个养马的小马夫一直被人看不起。除了弁总旗和邓教官没人把我放在眼里。将军把卑职视作兄弟心里非常感动,受宠若惊了。怎么说,咱们军营里也有规矩,你毕竟是福州过来的一员将军,位居正千户之上。卑职哪敢在你面前不知好歹,如此放肆。还是按规矩办事,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哪。“段阿棍点了下头:
“说的不错,你在我身边当侍卫委屈了。听说,你识的几个字,这样吧,以后当个教书先生教我认字吧?”丁峰摆手道:“使不得,卑职无才无德哪敢当教书先生,咱们福清县城秀才多的是呀。”段阿棍望着丁峰:
“可我不认识他们呀?”丁峰道:“卑职就为将军举荐一个吧。他至今都闲在家里无事可做。将军可以招贤纳才把他召进来为我利用。”段阿棍点了点头:“这是个好主意,不错,秀才叫什么名子。住在城里哪个街道呀?”丁峰嘻嘻一笑:
“他叫王休德,明天我就让人把他给将军请来吧。”段阿棍:“好,一言为定。明天一定把他请来,用轿子抬进来,要官给官,要钱给钱,千万不能委屈了读书人。对了,你知道,王秀才为何至今没有被举荐做官的原因吗?”丁峰想了想小声道:
“至于王秀才没有继续读书做官说来有些话长。前年他因一个案子牵连被人举报到福州去了,还差点丢了脑袋。”段阿棍吃惊的啊了一声:“什么案子?”丁峰笑了笑:“当时福州的知州大人还在福清当知县。这个王秀才竟然和驿站冯驿丞的妻子冯氏勾搭,而且和那个卢驿吏加害冯氏焚尸灭迹。”段阿棍听到这里大为惊讶:
“这样的歹人怎么做的教书先生。不用也罢,另请一个秀才吧。”丁峰道:“将军有所不知,这王休德坏事是做了,但案子也判了,他现在也从监狱里放出来了。但这人才高八斗,吃的墨水多呀。只要将军稍加管束,是可以利用的。”段阿棍这才点了下头:
“好吧,就请这个王秀才王休德为我教书识字。”吃过饭,丁峰就陪着他到后园子转了几圈。第二天,丁峰让几个小旗兵抬着轿子进了城把那个王秀才抬了来。王秀才受到将军重用很是感动,对教书也很卖力,在他悉心教导下,段阿棍很快识了好多字并且学会了写字。
那段王氏独身一人往家里走,一路之上总是泪水涟涟很是伤心。她美好的愿望被段阿棍的无情破灭,行走到一片乱岗子,看到路边不远有一个水塘顿生轻生念头。心想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开始变的心灰意冷不知不觉往那水塘边走了去。甘蔗地的甘蔗林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上面有几只黄鹂叽叽喳喳在叫。段王氏下了路走到水塘边,对着静静的水面看了看,里面倒映出一个女人的影子,这是她自已,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