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身上,却听他惨叫声愈发剧烈。那妇人手掌连挥,几番换药,那老者仍是惨叫不止。终于,那妇人道一声:“对不住了关老!”一弹指将一枚药丸射进老者口中,不一会儿,那惨叫不休的人便已软瘫作一团。身形一动不动,显然是已经断气了。
那男子顷刻间将一人毒杀在此,更为可怕的是,那妇人根本没看到他有任何下手的迹象。他若是乘胜出手,只怕他们三人都会死关老这般痛苦万分地死去。那妇人越想越是胆寒,心知此次是遇上高手了,也不多说,衣袖一扬,五彩粉雾顺风吹起,直扑那人而去。
“……雕虫小技。”
却听一声冷哼,也不见那人如何出手,五彩的薄雾在飘到那人身前一尺处时忽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雾气遇到晨起的阳光般转瞬消散。那妇人吓得魂飞魄散,脑中却是灵光一闪,江湖上能破她这五彩毒雾的人也是数得出来的,但若要像这人破得这般轻易,不过两人而已。但其中一人是女子,这人身份已不言而喻,她嘴巴张了又张才蹦出一个字:“百——”
一直不曾动作的逃儿忽地激射而出,小小的身影滚作一个小球直直砸向那人。那人不闪不避,手指微动,但见银光疾闪,逃儿“砰”的一声便摔落在地。短短一会儿时间,两位同伴都遭了殃。那妇人颤了颤,忽地提起躺在草垛上毫无知觉的叶曼青:“你、你莫过来,不然我就——啊!”
威胁的话还未说完,便化作一声凄惨的尖叫。
“我的手!我的手!”
只见那只白皙匀称的手掌上却突然冒出颗颗水泡,一下将手掌挤得肿胀不堪。那人不理会她的惨叫,只冷冷道:“胆敢用你的脏手碰她,便把这手砍了吧。”
他手掌一挥,登时将妇人掀下车去。那妇人尖叫声不绝于耳,他不耐地皱皱眉,抖手射出一根银针,周遭顿时清静下来。车前两匹瘦马浑不知适才发生之事,仍是安安稳稳地站在原地。那人静静站了一会儿,才有了动作。他一步步缓缓走向板车,每一步似乎都走得极为艰难。不过几丈远,他却走了好生一会儿。站在车旁,她看着静卧在草堆上的叶曼青,面上虽是纹丝不动,但一双冰寒眼眸却是光彩变幻,似是不敢置信的怀疑,又像是美梦成真般的狂喜。好一会儿,他才颤着手轻触她的脸颊。那温热的触感似乎证实了他的期望,只见他慢慢俯□去,口中喃喃唤道:“辛眉,辛眉,辛眉……”
匕首锋锐的薄刃堪堪抵在他的喉间,叶曼青的眼中满是警惕之色:“你是谁?”
这话似比匕首还锋利,那人原本就白皙的俊挺面容刷地又白了一层:“你、你忘了我么?”
叶曼青不为所动,匕首又向前靠了一分:“回答我,你是谁?”
“我是谁……你竟问我是谁?!”那人一字一句似从齿缝中逼出般,“穆寒萧,我是穆寒萧!你、你可记得?”
穆寒萧?叶曼青愣了一愣,只觉这名字有几分耳熟,此时再看这男子,便觉有几分熟悉之感,似在哪里见过……刚才那妇人是要说什么来着,百——百里庄?!叶曼青眼眸一抬,这穆寒萧不就是百里庄庄主么,也是木怀彦的那位师兄。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原来先前她远远地见过他两次。
想到这儿她便收回匕首:“原来是百里庄庄主——”
那人眼中陡然现出一阵狂喜之色,一个用力便将她狠狠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整个揉入骨血中般。叶曼青本就受了伤,哪经得起这般对待?疼痛之下便使劲挣扎起来。哪知这人力气大得惊人,紧紧搂着她让她连动弹一分也不能。好不容易他双臂松了一松,叶曼青趁机挣扎出来,不想双肩陡然被握住,眼前黑影蓦地罩下,狂热的吻铺天盖地印下。
情况突然,叶曼青一时未反应过来,待醒转过来半边脸都已被亲了个遍。她平生未遭遇过这般事态,当此之时已是狂怒如潮,便想也不想,手中短匕直往那人肩上刺去。
正在此时,却听一个清和声音颤声唤道:“……师兄。”
这声音她绝不会忘记,神智回笼,一时手中匕首便已停住。穆寒萧却似未听到,仍是轻颤着在她眉眼间亲吻,叶曼青此刻怎会容他再轻薄?猛力挣扎下,又听一声“师兄”,声音却是有些大了,穆寒萧浑身一颤,缓缓松开她,抬起头来。
叶曼青喘着气勉强挣开穆寒萧转过身来,只见木怀彦就站在一丈远处,脸色异常苍白,神色似有几分茫然,仿佛不知身在何方般。
不曾想再见会是在这般情况下。此情此景,叶曼青纵有千般话,也是说不出半句。脑中一时纷杂,怔怔站在那处,不知现下是梦中真,还是醒时虚。
三人一时无言。
“叶……”木怀彦才开口,关切的目光对上踏前一步揽住叶曼青的冷厉男子,眸光不由一沉,垂了眼睑低声道,“大、大嫂可还好……”
叶曼青一个趔趄跌进穆寒萧怀中,正挣扎着站稳,却听到这么一句话,她一时还未听明白,只是见他眼眸虚虚看着她,才蓦地抬眼道:“你……是在叫我?”
木怀彦袖底的手掌无声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