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话了?”离境缓步走到她面前不远处的石凳坐下,半倚在院墙上,“难道不害怕了?”
“……有什么可怕的,你如果守信诺,那几天之后我就自由了,自然不必害怕;你要是反悔,那总归是死,怕也没用。”
离境呵呵笑起来,带着莫名的愉悦:“金刀镖局的人都这么有趣吗?”
“金刀镖局……”叶曼青微愣,嘴里却接着说道,“有不有趣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怕死之辈。”她脑中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他为什么会认为她是金刀镖局的人?是因为那次她和郝灵灵一起逛街吗?他认识郝灵灵?
“真会逞能,也不知道那晚吓得全身发抖的人是谁呢!”离境戏谑道。
叶曼青忽然转头,冷冷盯着他半晌,才转头道:“是啊,谁叫我只是局里混吃混喝的小丫头呢!”
离境噗嗤一声笑起来:“连灶台都不会用的丫头,真亏了金刀镖局敢用。”
“那、那是我家小姐人好,从不叫我干粗活。”想起第一天她笨手笨脚地几乎把厨房给拆了的糗样,叶曼青的脸皮也不由发烫,好在到处是一片黑,她还能腆着脸皮继续吹。
离境哼笑两声,没有说话。院子中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夜风轻轻吹动衣衫的声音。叶曼青闭着眼把头搁在膝盖上,好像这地方就只有她一个人般。这几天来她已经学会了怎样应对这个古怪的家伙了,要想清静,无视他是最好的办法。
不知道是太累还是怎么的,叶曼青一不小心真睡着了,等她醒来,手脚都麻痹了,石凳上早没了离境的身影。叶曼青踢踢腿伸伸懒腰,从井里拎了桶水上来。夜间清寒,这井中的水更是冰凉透心,让她生生打了个寒噤。
长吸一口气,她蹲下身,把木桶拎到肩头,缓缓把水倒下。直到水冲完了,她才呼出那口气,牙关已经咬得有些发麻了。缓了一缓,她重新换了水,穿着湿衣服迅速洗了个澡。好几天没洗澡,她忍得快抓狂了,只好等到离境睡了再来。清洗完毕,她把外头的粗布衣脱下晾在竹竿上。里面套着她那套刀剑不入的白衣,夜风吹了几下,水已经滴得差不多了。等她拧干头发,身上的衣服已经干透了。
叶曼青整整衣摆,内心再次膜拜了一番这套强大的衣裙。又站了一会儿,她终于熬不住困意,回转进屋了。这几天她收拾东西早就把屋里的摆设记熟了,黑通通一片她也走得顺通无碍。她摸索一番,轻手轻脚地把放在墙角的草堆搬出,小心地在地上铺平,再搭上长布条,便成了她的简易草床。干枯的稻草被挤压得咯吱作响,她生怕吵醒睡在几步远的床榻上的离境,一躺下便一动不动,连翻身也不敢。长发还带着湿气,她把头发拨到脑后,也不管这样睡一晚会不会头痛。她抬眼瞧了下木床上的人影,那人背向她侧卧着,呼吸轻不可闻。
唔,明天还是要赶在离境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