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气质很特殊,一身普普通通的衣服,相貌也不出众,连个随从也没有,但是面对沈琪霜这样的豪门大小姐,却丝毫没有畏缩的样子,反而口气大得很,好像他才应该是有钱人,沈琪霜是穷人一样。而且他骑得那匹马也是瘦骨嶙峋的,和四万的二有的一拼,两匹老马对视了一眼,大有惺惺惜惺惺之意。
沈琪霜知道这人就这样,对谁都是这样说话,对自己这还算是客气的了,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家门房又不是不让你歇息,你就是进我家院子又有谁敢拦你,你偏偏不进来,怪的谁来?”
这人嘻嘻一笑说道:“你家那个看门的我早就和他说过了,见他一次打他一次,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说话算话的,但是我不能每次来都在你家门口先打一架吧,所以我只好不进去了。”
沈琪霜看来是拿这人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好说道:“你现在什么身份了,还和这些下人计较,他得罪你也是无心之过,我替他担了行不行,要不我还是和姐夫说一声把看门的调走得了,省的你每次来我家都不进去,好像我沈家怠慢人了似的,被别人笑话。”
“这笑话啥,你家那么有钱,看不起我们穷人也是有的。”这人嬉皮笑脸道:“我就是一个穷头老百姓,也就仗着胆子和你家看门的叫叫板,哪敢跟你算账,跟你开俩句玩笑,你那张脸就板的跟个黑山老妖似的,我还怕把你惹恼了咬我一口呢。”
这位爷说话是一点都不客气,沈琪霜也是哭笑不得。这些下人们也是难得一见有人能让沈琪霜吃瘪,都低着头强忍着却又不敢笑。
沈琪霜无奈,只好转移话题道:“其实我今天早就准备好了,结果家里下人打架,又耽误了不少时间,这才出来的晚了。”
这时一行人已经往前走了,这人和沈琪霜并头骑着马,虽然他的马又瘦又老,但是沈琪霜的马也不大,所以几乎是平头,而且这人的老马和四万的二几乎是一个德性,对沈琪霜的小马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反而频频回头,和紧紧跟在身后的四万的二眉目传情。
“顺溜!”听沈琪霜一说,这人便喊顺溜,跟在后面的顺溜忙“哎。”的应了一声。
“是不是你又和人打架了。”这人大呼小叫的喊道:“你家小姐这么坏的脾气也没有把你给管教好?”
沈琪霜满脸的黑线,却又发作不得。她是领教过了,敢跟这人还口,只能是自取其辱。反正这人也不是有恶意,横竖就是说话爱刺人罢了,而且越是身份高的人越刺的厉害。只好假装没听见。
“哪能呢!我这么老实。”顺溜跟这人说话反而一点儿也不拘束,嘻嘻笑道:“您老看我这小身板,跟谁打架不都是个挨揍的货啊。”
“你还老实?”这人笑道:“我头一次来你们家,打完那个看大门的,谁他娘的给老子端的茶水里唾唾沫来着。”
沈琪霜听他说的恶心,忙把脸别过去,暗叫,听不见,听不见啊听不见。
对这个能把沈琪霜呛的没话的人,顺溜好似一点儿都不怕,反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看大门的是我哥。”
“你怎么不早说。”这人一拍大腿,坏笑道:“早说是你哥不就完了,那你也算是给你哥报仇了,我看这样吧,你让我结结实实的揍一顿,就当是顶你哥了,我以后不找他的麻烦了。”
“别别别。”顺溜在后面骑着他的赤兔连连摇手:“我这小身板儿可经不起您老人家一打,你还是找我哥的麻烦去吧,他长得结实,抗揍。”
这人笑道:“鬼精鬼精的,连你哥都卖。”
“对了。”这人挠了挠头,说道:“我刚才看见你的那俩个保镖周家俩兄弟,一个搀着一个的走了,是不是他们跟人打架了?”
这人饶有兴趣的问道:“我说你那俩个保镖功夫可是不简单啊,谁把他们俩给打了,听说你们家这几天招人,搞得挺热闹的,是不是又捡着什么高手了?”
“能有谁?”沈琪霜没好气的向后对着四万努了努嘴,说道:“就是这个跟屁虫,把周家兄弟打得都不敢在我家呆了。”
“这么厉害。”这人回头打量着四万,嘀咕道:“真年轻。”
接着眼带****的看了沈琪霜一眼,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神情,说道:“他娘的,年轻厉害就不说了,居然比老子还帅。”
说实话,这人长相虽然普通,但是精神气十足,称得上是英气勃勃,但是和易过容的四万比起来,容貌就差些了。
沈琪霜忽然笑了一下,说道:“我想起来了,我这个新保镖的脾气可大得很,你要是再敢欺负我,我就让他打你。”
四万淡淡道:“我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不管打人。”
沈琪霜今日屡次吃瘪,怒哼了一声,打马快行,不理会这二人了。
这人勒马走慢了些,和四万并排走到了一起,两匹老马倒是亲热的挨挨擦擦的,像是碰到了知己一样。
这人对着四万拱手,郑重的说道:“我平生最佩服武艺高强的高手,不知阁下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