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维对眼前这个高僧简直是肃然起敬,他双手合十,念道:“大师慈悲,此等罪业,王世维愿与大师同受。”
姚和尚欣慰的看着王世维,不再说话。
王世维还在消化刚才所得到的消息。他在大顺的时候,和他接头的人并没有表露身份,现在想起来,应该是大义内务府的人。
而内务府,派或者说是雇小楼的杀手来保护自己。
来到大义,接自己的,仍然和内务府有关联。姚和尚已经如此明显的暗示自己,基本能确定,姚和尚就是内务府的人。
而杀手们管姚和尚叫先生。
那就是说,小楼,其实只是内务府下属的一个部门,或者说,小楼,仅仅是对外的一个代号。
那四万这些可爱的年轻人算什么,难道只是内务府赡养的死士吗?
很明显,这些杀手们只知道自己是小楼的杀手,根本就不知道跟内务府有什么关联。
王世维不由得关心起这些人的命运,既然是死士,那下场就可想而知。但王世维和这些杀手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这些杀手除了在杀人的时候冷血残酷外,其余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他们的命运会怎么样,自己的命运会不会和他们一样呢?王世维不敢再想了。
车厢外,赶车的四筒偷偷问五筒:“老五,你能听到他们说什么吗?”
五筒不屑的一撇嘴,低声道:“靠,又忽悠倒一个。”
在千禧楼的后院,停着八辆小马车,车厢密封的严严实实,赶车的早已准备好,大哥等人一人上了一辆马车,五万临上车前还和大家打招呼,说道:“兄弟们,待会儿见啊,我睡一觉先。”
四万上了其中一辆马车,外面的车夫将门锁好了,顿时车厢里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
四万靠着车厢后壁,缓缓躺了下来,他却没有睡觉。暗暗的回忆这次任务的得失,以及打腹稿,回去后该怎么向先生汇报这一次的任务。
这次出去,除了得到了一点二饼哥的消息,对自己的身世,没有一点有益的收获。
四万躺在暗中,马车缓缓地行走起来了。四万缓缓呼吸,将耳朵竖起来,仔细的听着马车外地每一丝动静。
在密封的车厢里根据马车的声音来判断方向和路线,这是多年来四万的这种经历练就的本事。所以在应天的时候,在密封的粪车里,四万也能准确的判断出马车走到了文渊馆的外面。
但这个明显不行,四万发现,这次行走的路线和上一次又不同了,不知道马车怎么绕的,除了偶尔能听到外面的盘查声,便再也分不出方向了。也不知道马车走了多远,去了哪里。
杀手们从小就生活在小楼,可直到如今,谁也不知道小楼到底在天京的什么地方。
四万抚摸着手里的玉坠,这玉坠从小就跟着他,他不知道把玩过多少次,上面有刻着淡淡的俩个字:“青阳。”
四万曾偷偷拿着这个玉坠给当铺的人看过,当铺的人只能从这块玉的颜色上看出,这是一块皇家的用玉,应该是有身份的人随身把玩的,其余的也说不出来了,这青阳二字是什么意思,当铺的人也不知道,有可能是玉主人的名字,也有可能是别号,也有可能没什么意义。
这块玉坠关系到四万的身世,但到现在,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四万甚至不知道,这块玉是不是自己的,还是只是别人随意塞在自己怀里的。反正四万自有记忆起,就一直在小楼,自在小楼起,这块玉坠就一直佩戴在他身上。
玉坠在手里,划过手里一道淡淡的伤痕。四万忽然心中一痛,又想起了应天的木南。
仅仅只是想念吗?
脑海中又掠过托娅那可爱的月牙儿般的眼睛。
我是谁?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草原吗?还是在应天外地树林里?
为什么有风掠过的声音。
为什么我从没到过草原,脑海里却出现草原的蓝天白云。
这是美丽的呼伦河吗?
那个美丽的姑娘是谁?
朦朦胧胧中,四万进入了梦乡,马车的颠簸,也阻挡不了他心中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