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四万早早地离开还香楼等在了内城南城门,走的时候二万五万还骂道:“重色轻友的东西,勾搭了小姑娘连兄弟都不要了。”四万就假装没听见,一溜烟地跑了。
也没等多大一会儿,木南带着人过来了,这次她仍然穿着大顺国军队制式的轻骑装,只没戴帽子,头发挽个英雄髻,一缕刘海儿搭在额前。早上万物舒展,空气温煦爽快,木南丰神气朗,娇艳妩媚的脸蛋更散发出一股英武之气,却是有一股夺人心魄的魅力。
四万赶紧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跟木南一比,他就像是一堆瓷器里面混进去一个瓦罐。虽然木南穿得不过是最平常最低级的军装,但怎么看都透出一股子华贵与精致。而四万昨晚睡前脱了衣服叠的整整齐齐,今早还用胰子洗了个头,却是挡不住的一身土气。这就是天生身份地位造成的气质上的差异。木南带着的几个丫环小厮,虽然也穿着军装,但却穿不出木南的感觉来。
木南和几个丫环小厮都骑着马,小厮还牵着一匹,跟木南并肩还有一个女子,也带着几个丫鬟小厮,和木南走在一起,明眸皓齿,长相也是清丽绝伦,只是神情中透出一股子高傲与冷漠。与木南的气质截然不同。
木南看到四万,招呼道:“来的够早啊,你会不会骑马,来骑这匹,这可是军中退役下来的良驹。”
四万见还有一个陌生女子,不由有些腼腆,道:“还行吧,略懂。”遂扳蹬上鞍,和木南并行。与那冷漠女子分列木南左右。
木南又问道:“会不会射箭?”四万仍是浅浅回答道:“略懂。”
“拿好了。”木南给四万丢过一张弓,和木南自己马上带着的弓是一模一样,马鞍上带有一筒箭,也有搭弓的一个挂钩,四万把弓在挂钩上搭好了。
“挺内行的啊,还说略懂,一般人可找不到挂弓的这个钩子。”木南笑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小姐呢,是和气银号的二小姐沈琪霜。”又压低声音对四万说道:“把握好机会啊,这可是应天最大的大富婆之一。”
又对沈琪霜道:“霜妹妹,这位是我请的高手杨思万,你们认识一下。”
四万忙拱手道:“沈小姐,你好,高手我愧不敢当,跟着木小姐看热闹的。”
沈琪霜眼脸下垂,对着四万微微点了下头,礼貌的说道:“杨大侠好。”却是回过头去,再不看四万一眼,显是根本没把四万放进眼中。
沈琪霜眉头微皱,对木南说道:“木姐姐,你跟那些人打猎比武,拉上我干什么,那些公子哥什么本事没有,自以为是,趾高气昂,好像有多了不起似的,实在没趣的紧。”
“我看他们不也是一样嘛。”木南无奈道:“沈妹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这帮人就像是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你可怜可怜姐姐吧,也替姐姐抵挡一阵。”
沈琪霜道:“你这么烦他们还和他们玩什么啊,去文渊馆看看书不也很好吗?”
“你不知道啊,文渊馆比外面还乱呢。”木南苦笑道:“这些人好歹还熟,文渊馆那帮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想安静看会儿书都不行。”向着四万的方向努了下嘴,道:“这位爷也是在文渊馆死皮赖脸地缠上来才认识的。”
“你不出来不就行了,他们还上那里缠你去。”沈琪霜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就是图个玩乐热闹吗?”木南的神情微微有些落寂,道:“咱们这些人,一生下来就锦衣玉食,吃穿不愁,学习功名用不着,建功立业谈不上,等以后嫁了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现在能干什么,不就是天天变着法的玩,说不定以后就玩不上了。”
“你就是嫁了,谁还敢管你呀?”沈琪霜呢嘴角微微上翘,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道:“再说了,实在不行,不嫁不就行了。”
“有种你别嫁,我看你以后着急了,给你找个丑八怪。”木南赌气道。
“不嫁就不嫁,有什么了不起的啊。”沈琪霜道:“木姐姐,你想让我替你抵挡也不是不可以,我要你送我王世维那把山河秀的扇子。”
“你个小妮子,眼贼精啊,我昨个才得的你就知道了。”木南不经意地往四万那里扫了一眼,迟疑了一下道:“这把扇子我连爷爷都没舍得给,你再换个别的吧,什么都行。”
“是不是那家公子送的啊,不舍的送人?”沈琪霜挪揄道。
“别胡说,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啊,拿王世维的扇子胡乱送人,这是我从一个傻子手里骗来的。”木南得意道,遂又起了恶作剧的念头,道:“你这么喜欢王世维,把你嫁给他得了。”
“好啊好啊。”沈琪霜一贯冷漠脸上罕见地出现了花痴的表情。
“没救了。”四万心里暗道,他在一边跟着,听二女聊天拌嘴倒是听得很开心。
忽然木南凑过来道:“喂,小四儿,别傻楞着了,漂不漂亮啊?”
木南本来是问四万觉得沈琪霜漂不漂亮,哪知四万完全没理解,还以为是问她自己呢,心里还有点纳闷,这大小姐还真是一点儿也不谦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