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把馋虫给勾了出来,憋到现在,早就忍不住了,王世维和老板说话的当间,四万早就给俩人把酒都斟好了,不过他没用老板给上的酒盏,而是用的吃饭用的青花瓷碗。
门刚一关上,四万就迫不及待地端起碗道:“王兄弟,咱哥儿俩相交一场,啥话也不说了,都在酒里了。”王世维还没来得及端起碗,四万拿自己的碗就在桌子上和王世维的碗一碰,一仰脖子先干了,留下王世维呆呆看着眼前的酒碗,心道这人太猛了,喝酒不带吃菜的啊。
不过这一下也激起了王世维的斗志,他本是善酒之人,况且要是酒桌上被别人一干就吓倒,那接下来也不用喝了,见四万都干完了,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碗,是个男人都得表现一下,暗道:操,豁出去了,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酒下胸腹,直冲头脑,不由击节叫道,“好酒,爽快。”满嘴酒辣,不由直扇舌头,赶紧夹一筷子菜吃了。
四万他们从小在小楼偷喝酒,都是干闷,只求爽快,那懂什么酒好酒坏,更没什么下酒菜,现在一碗酒下肚,只觉这酒甜甜的没什么劲,见王世维也喝完了,赶紧又给二人酒碗倒满了,端起碗来,道:“这第二碗酒,…”斟酌了半天也没想到该说什么,道:“操,没啥说的,干了。”又是一口灌掉。
王世维大笑道:“好,跟兄台喝酒就是爽快。”也是不甘人后,道声“干”,也一口闷了。
四万又倒满酒端起了碗,道:“这第三碗酒,为了…为了。”终于想起个说的,“为了王兄弟的画,干了。”又一口吞了。
王世维兴致大涨,也笑道:“好,为了我的画,干了。”一饮而尽。
王世维还没把碗放下,四万又把第四碗酒端了起来,道:“为了逛窑子,干了。”说干真干了。
王世维暗道逛窑子这事确实值得喝一个,道:“为了逛窑子,干了。”喝得比四万还快。
王世维虽说善酒,但他平时喝酒都是慢斟慢饮,或是和文友行酒令,讲究个气氛情趣,像这种急酒,却是从来没喝过,开始略有不适应,几碗酒下肚,却是凭空生出满天豪情来,觉得这样喝酒才够爷们儿,见四万又把碗举起来了,赶紧抢先说道:“这碗酒,为了思万兄的武艺,干了。”
四万见王世维渐入佳境,哪有不奉陪的道理,王世维拿自己的武艺开玩笑也不在乎了,开玩笑,挨打的又不是一个人,二话不说,把碗往嘴上一凑,“嗞”地一声,碗已是又见底了。
四万又把碗端了起来,见王世维双眼迷离,已是有点高了,一脸醉后的傻笑,憨态可掬,手持筷子,在碗沿上当当的敲着节拍,唱到:“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唱到最后,已是掩饰不住的凄苦之意。
四万虽说喝得猛,但你要说他能喝,实在是抬举他了,充其量也就是敢喝而已,况且米酒入口甘甜,入腹舒坦,其实酒劲大得很,五碗酒下肚,舌头也大了,摆手道:“你唱的那个太酸了,什么愁啊苦啊的,人世间哪有那么多的伤心事,你听我唱的这个。”
四万清清喉咙,又把他的看家绝学拿了出来,直着嗓子嚎道:“我的剑为你挥,斩尽红尘伤悲,我愿流尽天下泪,我的马为你追,踏遍千山万水,要把你的梦找回,我的酒为你醉,痛饮千杯万杯,为真情放纵一回。”
“什么狗屁玩意啊。”王世维让他的大嗓门吵得直堵耳朵,道:“你们练武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吃饱了就倒,没什么烦心事,一世快活自在,碰上打仗,一身武艺也有报效之地,哪像我,哪像我啊。”说着说着眼泪留了下来,呜咽道:“你知道吗?我的父母都死了,是为我急死的,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成了什么狗屁才子,可我的父母呢,谁能救活他们,我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想为这个国家做一点事,为朝廷分担一些忧愁,你说,我这样有错吗,现在人们只知道王世维的字画,王世维的词曲,还有谁敢说王世维的十策,王世维,只不过是一个没用的风流才子罢了,有谁知道我心中的抱负,我一点都不想这样,真的,我宁愿我的字画一张也卖不出去,我宁愿我根本没上过什么富国十策,我宁愿我还是个一文不名的穷书生,只要我的父母能活过来,呃呃…。”王世维唠唠叨叨,越说越伤心,不由伏桌痛哭起来。
四万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行了,别哭了,这天下比你惨的人多了去了,不也活的好好的吗?”四万的语气突然转沉,道:“你觉的我快活自在吗?”
王世维抽泣道:“那当然,你还能有什么伤心事比我还惨不成。”
“比惨?”四万的话中也含了深深的悲意,道:“你说你的父母为你而死,可我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你说你不想当什么风流才子,可我还是一个处男,连****今天都是第一次去,还被你搅和了,你说你不能施展心中的抱负,可你好歹还有字可写,有画可画,有曲好唱,可我干的事全都是我不喜欢干的,但我只能干下去,我最好的兄弟死了,可我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等我知道了,却没法给他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