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突然停止了工作,徐行向下看去,亚齐正将风力发电设备取出安装在甲板上,给船上的蓄电池充电,在大海上,阳光与风都是不缺的,只是能把这两种能量转成电能还是有点费劲,最原始的方式就是用风帆带着船远行,但风却很容易让船偏离了方向。Du00.coM
虽然亚齐不断忙碌,他却没有让徐行来帮忙的意思。
这个船上已经升起了两面帆,因为只要风向对,就尽量用风帆来让船前进,这样可以省下不少的燃料以备不时之需,只是亚齐需要不停地去船头换前帆,这实在是一件复杂的活,特别是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调整帆的角度会有些困难。
只是风浪已经渐渐大了起来,徐行一直看着天空,那里的铅云已经告诉他一场风暴将要来到,一场足以比拟那场埋葬了他几十个同伴的狂风巨浪将要向他们扑来!
“是你!你又来了么?”徐行静静地看着天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心底却有一线的见到老对手的欣喜。
“来吧!我不怕你!!”
经过十年的地火之炼,他已经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这种与大自然无边伟力相对抗的感觉,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有一丝生命仍在的欣喜,被巨浪拍击会有种真正的疼痛,那是一种可以激发生命力的痛梦,肉体的感觉由浅到深会让人理解到生命最基本的应激反应,如果一个人总是无法感觉到真正的痛,生命大概也会变得平淡吧!
船速在十几分钟前就变得很快,看来亚齐并不理解徐行的想法,他的想法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船长一样,在风暴来之前快点到一个可以避风的小港,他常在这里跑船,自然知道这个季节的印度洋的风暴是如何的可怕,那天空中的翻涌不止的厚重铅云里藏着无比的力量,那是足以掀翻一艘大型驱逐舰的完美风暴。必须在风之前跑,绝对不可以被卷到风暴的内部,无法平衡的狂暴力量只会把船撕成碎片。
劲风凛冽,风向着北面吹去,船速相当快,简直像贴着波浪飞翔了。亚齐忧心匆匆地盯着前方海面,他的心里已经不抱太多指望了,只能祈祷着船再快一点,这样至少可以让自己的船减少在风暴里受折磨的时间。
溅起的水花在风的作用下扬成漫天的水雾洒向徐行,他一动不动,任凭着这带着大量水汽的海风把自己全身打得湿透。在若奔马般起伏的船头,他甚至没有用手去抓着栏杆,却可以稳稳地站在那里,双脚如同生长在甲板上一般。
在航行到离锡默卢岛还有半个小时的海路时,船已经倾斜得很厉害了,雨点已经像子弹般射了下来,溅起一片白茫茫的颜色,风浪也徒然大了起来,这是风暴已经赶上来的迹像,亚齐意识到现在的船速太快了,必须马上放下前帆,否则会翻船!
亚齐从舱里跑出来,抓着船边的救生缆,猫着腰一步步挪到了甲板上,冒着生命危险站到了桅杆前,努力去解开吊着前帆的绳子,要去船头摘下前帆。这时狂风已然猛到极至,前帆被风吹得又鼓又满,随时可能把船带翻,而这时用手去解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刀子一下把绳子全部斩断,他从腰边拔出一把水手刀用力一挥,四根两指粗绳齐齐断裂!
突然一个大浪打在船头,前帆一下就断了下来直向着他扑下来,亚齐向后一跳,不想此时船头猛地探底,亚齐一下就被抛向空中,眼看就要落在船外,这时的船外尽是狂暴的海水,在这个时候落下的任何事物都将被它吞噬得无影无踪!
而在这种时候亚齐居然也没有惊叫救命,只是紧紧地闭着嘴绝望地看着离自己的指尖只有一尺之遥的船头,身体却在不停地下落着,眼看下一秒就将落入无边的海底葬身鱼腹!
突然一根缆绳如灵蛇般卷来缠在他的腰上把他带了回来,接着船头又剧烈地向上一抬,他紧紧地抓住了船头的舷杆翻了上来,趴在船头半天不能动弹,过了大约五分钟才爬了起来,抬头看着那个船顶甲板上的人影,只是徐行仍是在那最高处仰着头冷冷地看着那向着他狂扑而来的巨浪..。。
从头到尾,亚齐连哼都没有一声,实在是相当硬气,这时候船已经稳了许多,速度也降了下来,他看了看四周,接着便一步步挪回驾驶舱,看来他只是扭伤了脚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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