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光线很暗,意式家具透出岁月的痕迹。Du00.coM
阿琳达轻轻推开门,小心地走了过去,她并不经常来这里,但出发的时间快到了。
老人静静地凝视着墙上的那幅画,他西装领结,满头银发一丝不乱,看来已经准备好出发,但不知为何还不下楼。
“爸爸!”
阿琳达抬眼望了望墙上那幅《茑尾花》。那应该是幅仿制品,虽然很像真的,但谁都知道真品应该在马利布?保罗-盖提博物馆里,大片的蓝色花朵簇拥着一朵洁白的百合,锋利的笔刷变幻出异样强烈的生命感,略有些发暗的基调隐隐透着人生的阴郁,凡高就算是在画美丽的事物,也好像在说生命的无奈与挣扎。
“茑尾花生命力极强,只要风将它带来,它就会扎下根,长出宽大如刀的叶片,开出炫丽的花朵。在家乡,每一片土地都有它的身影。第一次看到它时,我眼中只有那朵白色的百合,但从那之后,我眼里就只剩下了那片蓝色的花海……百合虽然美,可惜不长久…。野草的生命真是我们这些人的写照…”
“爸爸,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在等着你!”
阿琳达有些奇怪,为什么在这时父亲突然谈起画来。
“阿琳达,”父亲没有回头,“它是属于你的!”
“它?为什么?”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走吧!”老人站了起来,整了整领结,当先走了出去。
纽约市长岛圣安得鲁斯教堂外,整整齐齐地停着十几辆黑色林肯轿车。十几个长相凶恶的彪形大汉警惕地望着四周,每个人都穿着黑色西服,一手斜插在衣内,耳边挂着对讲设备,他们是马西诺家族的人,而今天是马西诺小女儿的婚礼,不容有半点闪失。
马路上,五辆闪着灯的警车飞驰而来,在教堂门口停下,几名打手迅速围了过去,脸上挂着不欢迎的表情挡住车门。
“后退,执行公务!”艾丝利从车里钻出来,冷冷对着打手们说道。
“不,你们不能进去。”一名像是小头领的打手晃了晃食指,傲慢地说,他长着一脸的凶样,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进去参加婚礼的,尽管已经成为了家庭的中坚干部,但出于拍摄的需要,婚礼策划坚持把他安排进了外围组负责安全工作。
“我们不用进去。”艾丝利扬起下巴。
打手们上下对这个长相俏丽的女检察官打量了一番,目光从脸蛋滑到高耸的胸脯,再不怀好意地从腿上扫了几眼,轻浮地吹了几声口哨。
艾丝利冰冷的眼神从打手们的身旁越过,看着教堂的门口。
“别让我改变主意。”她淡淡地说道。
小头领抬抬下巴,打手们不甘心地散了开来,仍然不怀好意地看着警察们。小头领走到一边,拿起对话机低声地汇报着什么。
教堂里,气氛肃穆而庄严,四周亮着白色的长烛,高高的格窗投下的阳光也在烛光中变得暗淡。正前方,十字架上挂着受难的基督橡,他闭着眼,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
在身着长袍,手捧圣经的神父身前,两名新人正并排站立,台下,满满地坐着马西诺家族成员还有关系密切的朋友们。
“我要分别问两人同样的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在听完后才回答。”神父推了推鼻上的眼镜,望向那名年轻男子。
“安东尼?维克托,你是否愿意娶阿琳达?马西诺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安东尼是马西诺家族的得力干将,有人甚至说他将成为家族的继承人,他相貌英俊又性格坚毅,与美丽的阿琳达看起来实在很相配,而约瑟夫?马西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我愿意!”安东尼声音低沉,带着点意大利口音。
神父转头问阿琳达:“阿琳达?马西诺,你是否愿意嫁安东尼?维克托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阿琳达犹豫了一下,望了望台下,垂下头,低声说道:“我愿意!”
台下,她的母亲已经热泪盈眶了。
神父满意地点点头,仪式到目前为止都很顺利:“现在要交换戒指,作为结婚的信物。戒指是金的,表示你们要把自己最珍贵的爱,像最珍贵的礼物交给对方。黄金永不生锈、永不退色,代表你们的爱持久到永远。戒指是圆的,代表毫无保留、有始无终。永不破裂。”
他看着安东尼:“安东尼?维克托,请你一句一句跟我说。”
“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娶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丈夫。”
“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