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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3 / 4)

沈瑄和朱高燧跪地求情,朱棣目光冰冷,语气更冷,“有求情者,以同谋论!”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什么叫翻脸不认人,孟清和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沈瑄和朱高燧都被拦在一旁,朱高煦自请押送孟清和返北平。

朱棣准请。

在他身后,朱高煦向朱高燧和沈瑄使眼色,稍安勿躁。如果父皇真要处置兴宁伯,不会押他到北京刑部,而是直接交给锦衣卫押回南京。

当夜,孟清和暂被关押在宁王府厢室,由天子亲卫看守。

朱高燧想探监,被朱高煦拦住了。

“有人行刺,兴宁伯为一方镇守, 必要担责。”

“可……”

“朝中多少人盯着他?”朱高煦压低声音,“父皇夺兴宁伯官印,却没除爵。”

朱高燧愣了一下,露出深思之色。

“看看定远侯,沉住气。”朱高煦拍了拍朱高燧的肩膀,“这件事绝不像表面这么简单。父皇这个时候关起兴宁伯,说不定还是保住了他一条命。”

朱高燧握拳咬牙,目露凶光,查出是谁在背后捣鬼,必定活寡了他!

厢室中,孟清和也在沉思。

官服没了,头发散了,水里映出稍显狼狈的样子,不自觉想起初到孟家屯的时候。

恍如隔世。

说是关押,却没人来问话。除了不给衣服,饭食热水一样不缺。

如果真要扒皮抽筋,不会是这个态度。

冷静下来,孟清和发现目前的情况算不上糟糕。

这次的事,委实太过突然。

火雷,杂役,天子驾临,当众刺杀。

死去的两个杂役会是同伙吗?

行刺的杂役,似乎根本不想活下去。

话说得大义凛然,可他眼中的愤恨,却远不止如此。斥责永乐帝篡权夺位的大臣,孟清和见过不少,他们同样有恨,却不像这个杂役一样,更多是心怀天下的担忧与耿直不屈。而杂役瞪着的样子,更像在看杀亲的仇人一般。

仇人?

眯起双眼,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越想,越觉得杂役的长相有些熟悉。

除开脸上的刀疤,年轻一些……孟清和蹙眉,真的很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

承运殿中,朱棣独坐上首,沈瑄跪在朱棣面前,“陛下,臣请彻查此事。”

“瑄儿。”朱棣站起身,走到沈瑄跟前,“起来。”

“陛下,臣请彻查此事,还兴宁伯清白。”

“起来!”

“……”

“不起来?”

朱棣瞪眼,臭小子,和他耍赖?

沈瑄垂首,就是不起来。

“朕知瑄儿同兴宁伯情谊深重,也知兴宁伯忠心耿耿。“

“陛下。”

“为查出主谋之人,只能暂时委屈兴宁伯。”

二十多年战场拼杀,朱棣根本不会被一两场刺杀惊到,他挂心的,是行刺之人的一句话。

迎归天子,以尊正统。

天子是谁?正统又是谁?

奉天殿中的一场大火,面目全非的尸体,是扎在朱棣心中的一根刺。

事涉建文帝,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继位之后,朱棣昭告天下,建文帝已死。

真相如何,皇陵里埋的到底是谁,怕是连朱棣都无法真正确定。

“瑄儿,朕为天子,富有四海,却未必有在潜邸时的肆意。”朱棣苦笑,“臣子有委屈,无奈,可以请朕做主,朕又该找谁?”

“陛下,臣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

“你已经很好了。”朱棣抬手,拍了拍沈瑄的背,“朕视你如亲子,有些话,朕也只能在自己儿子面前说。朝堂之上……”

朱棣没有继续说下去,沈瑄垂首,没有接言。

换成朱高炽兄弟,这个时候自可表示,为老爹分忧,儿子责无旁贷。

沈瑄不同。

义子终究是义子,再受器重,也要谨守君臣上下之分。

当夜,永乐帝和随驾文武都是整夜未眠。

翌日,一匹快马将天子遇刺的消息传回南京。

快报只写天子遇刺,未写受伤与否,伤势如何。更没写天子就此事作何处置。只有大宁杂造局被封,兴宁伯被抓的消息一并传回。

宫内和朝堂全部震动。

徐皇后即可派人给魏国公府送信,无论如何,京城不能乱。

锦衣卫指挥使杨铎求见徐皇后,北镇抚司校尉拿着驾帖,缉拿礼部数名官员,礼部尚书李至刚没遇到锦衣卫登门,他的岳父却带进了诏狱。

锦衣卫的行动毫无预兆,且丝毫没有停手的迹象。

许多人不免联想,被抓的这些人,难道同天子遇刺有关?

细想想,说不通啊。

礼部上下,无一人同兴宁伯有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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