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福麾下将士更是双股战战,面带惶然。
帅旗竟然着火了?!
莫不是上天示警,此战必败?
军心不稳,心生怯意,是临战大忌。
何福军随时可能崩溃。
当此时,又是一阵破空声,平安军中的几杆军旗也燃起了大火。
南军顿时一片哗然。
燕王是个纯粹的战争狂人,对战机的把握无人能敌。见南军大乱,立刻不跑了,调转马头,下令全军进攻,直接杀了回去。
沈瑄紧跟在燕王身后,被撵了两次仍坚定不移。
高阳郡王没往燕王身边凑,有沈瑄跟着,父王安全无虞。想多捞点战功,还是跟着朱能冲吧。
孟清和很是兴奋,指着平安的帅旗,“射那个!”
高福三人面带愧色,“同知,箭没了。”
手艺还是不过关啊,数一数,有五六支箭没能命中目标。即使射伤了敌人,也是严重的浪费。
“没箭了?”
“没了。”
“没就没了。”
何福军与平安军已露败相,平安的帅旗除为逃跑指明方向,起不到更多作用。
孟清和举起长刀,脚跟一踢马腹,“有便宜不占非好汉,跟我一起冲!”
高福等人:“……”孟同知是汉子不假,只是这脑袋……果然是读书人的关系?
燕王与沈瑄在阵中拼杀,孟同知在阵外发起了进攻,趁机捡漏。可惜运气没上次的好,不只如铁侍郎一般的大人物没捡到,沿途连个百户都没遇上。
拉住缰绳,孟清和无奈摇头,看来,想多占点便宜也不是容易事啊。
夜幕降临,喊杀声终于停了。
何福与平安的军队退回大营,燕王状似退兵,却在中途绕道,跑到了南军的大营后,打算趁夜玩偷袭。
手段不太光彩,只要能赢,朱棣压根不在乎。
燕军上下仿效淝河伏击,全身上下包裹着树叶草杆,慢慢靠近南军大营。借助夜-色和伪装,巡营的南军士兵压根没发现隐藏在暗处的偷袭者。
朱高煦带着朱高燧,领五百步卒充当先锋。为了讨这个差事,高阳郡王差点坐地上蹬腿打滚。
燕王捂脸,这是老子的儿子?
掀开几根手指,朱高煦随时准备打滚,朱高燧已经滚上了,反正他年纪小,不在乎!
燕王默然,好吧,这两个真是他儿子。
两个熊孩子如愿以偿,老爹的心灵却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坐在帐中,看着嘴角咧到耳根的朱高煦和朱高燧,再看看始终装背景的朱能沈瑄等人,燕王到底没绷住,乐了。
这就是老子的儿子,怎么着吧!
孟清和嘴角抖了抖,马上低头。
能看到汉王耍赖,赵王打滚,何其不易。
彪悍的人生果然不需要解释。
丑时末,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候。
伴随着十数射入营内的火箭,潜伏在营外的燕军一跃而起,高喊着发起了进攻。
距离太近,南军反应过来时,营前的拒马和栅栏已被步卒推开,燕军骑兵很快冲进了大营。
朱高煦发现孟清和同军中匠户鼓捣出的火箭很好用,这次夜袭带了不少,取下背上硬弓,搭上箭,拉到满弦,火光映红了他的侧脸,刚毅,英俊,青涩的轮廓已渐渐褪去,战场上的高阳郡王恰似二十年前的朱棣。
他天生属于战场,就和他的父亲一样。
喊杀声,惨叫声,兵戈撞击声,火药爆裂声连成一片。
孟清和没有参与偷袭,奉命留在大营,警惕可能出现的意外。
沈瑄随燕王一同出击,不到半个时辰,南军的大营盘已成一片火海。
无论是出击还是留守的燕军,都相信胜利属于自己。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孟清和蹙眉,带着高福走到营门前,举起火把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同知,方向不对!”
听到高福的话,孟清和心头一阵狂跳,大声喝道:“来人,快去报告王爷!其他人随我严守大营!”
“遵令!”
“营中还有多少火箭?弓弩和火铳兵全都过来!”
“是!”
燕王和麾下大将倾巢而出,五军主将副将一个没留,孟清和成为了留守军官中级别和地位最高的。前军倒有一员大将在营,却身受重伤,根本无法移动,更不用提布防指挥。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孟清和的神色也越发焦急。
高福趴在地上,告诉孟清和,听这蹄声,来者不下万余,且只多不少。
“高百户,你亲自带人去报告王爷,马上就走!”
“同知,卑下奉命保护……”
“这是命令!若是被敌人攻破大营,谁的命都保不住!”
“遵令!”
与高福一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