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梦荷蒙蒙眬眬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横躺在铺了上等苏绣的座位上,头枕在龙飞扬的大腿上──自己竟然在他的热吻中睡着了。读零零小说
梦荷抬眸看龙飞扬,惊讶地发现他阖着眼,似乎也是睡着了。他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一只手臂搭在她腰上、大掌按在她腰侧,以防她滚到地板上。他的外袍也脱了下来盖在她身上,大概怕她着凉。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手臂起来,这才感到衣物上有些许湿意,一阵酒气不晓得从哪醺来。她皱了皱鼻子,发现酒气是从自己身上传来,转眼看到座位角落的青瓷酒瓶,隐约明白是他随手丢在一边的酒瓶不知何时把剩余的酒泼洒到自己身上。幸好窗门紧闭,衣裳也用原来的腰带束好,又有他的外袍盖着,不然即使是盛夏,恐怕她回去也得卧床几日。
想到这里,梦荷感激地瞥了龙飞扬一眼,却又想到之前他酒醉时把自已错认为那位青青姑娘、行了不少非礼之举,心下不禁又有点恼怒。她张开一直攥紧的拳头,手心里躺着的果然是那只从天香楼赌场储了木牌、去天香银楼精挑细选、他轻蔑地说“本公子又不是送她的”、价值三十五分的“蝶恋花宝石纯金套戒”。
他塞给她的,是那只翩翩蝴蝶伫着留连不去的那一朵绰约小花。由一整颗红宝石雕琢而的六片小花瓣被他批评为雕工不怎样、花瓣太厚、不够通透轻灵,可是因了那别具心思的设计,因了那“蝶恋花”的含意,他还是挑了这套戒。他自己收住的是那只恋花的绿宝石蝴蝶,给她的是那朵被蝴蝶眷恋难离的小花……
梦荷忽然身躯向前俯冲,一只手圈住她的腰把她拉住,让她避免了狠狠地摔到地板上的惨剧。
“你又在想甚么呢?小惠子不是提示了要到宫门了吗?也不懂扶住、坐稳。”龙飞扬语气温柔宠溺,梦荷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侧首抬眸望向身边的人。
“怎么了?”龙飞扬一双湛蓝眸子对上梦荷因诧异而张开的双眼,“这般看朕,朕说的话有甚么不对?朕还没说你私自脱了朕的外袍披在自己身上呢。不过看你满身酒气,大概朕醉了那会儿把你弄得很狼狈吧,呵呵……竟然还给朕泼了一身酒。”
“啊?”
龙飞扬点了点梦荷的额头,“啊甚么?放心,看在你这么用心照料朕的份上,朕便饶了你这回。也好,免得你借病躲懒。”
见龙飞扬一脸坦然,梦荷紧了紧握住那朵小花的拳头,“青青姑娘……”
“甚么青青姑娘?”龙飞扬虽然隐藏得极好,梦荷刻意留神、还是看到他脸色微变了变,才故作轻松说笑,“青青唱的曲让你这么念念不忘?恐怕卫王知道了会妒忌呢。”
梦荷针酎了一下用字,“皇上你不去找青青姑娘吗?”
“找她作甚?”
“可是她不是说等皇上到花苑找她吗?皇上你不也跟微臣说要到花苑那边看看才行……”
“逢场作戏的事,随口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龙飞扬瞟梦荷一眼,语气满不在乎,“她不过是朕在花苑里的一个相好,在床上服侍得朕还算满意而已。花魁又如何了?还不是一群白日无事的公子哥儿捧起来的?再怎么天香国色,说穿了还是一个贩卖皮肉的****。只要出得起银両,就连街市上满身腥臭的屠户也能上她。”
听龙飞扬不屑一顾的语气,如此急于撇清关系,梦荷暗忖若此时把戒指拿出来,他必然也是矢口否认,硬要他承认对“一个贩卖皮肉的****”有情,恐怕反惹得他恼羞成怒,对自己有甚么好处。
“你这般问是不是听到朕的梦话了?”龙飞扬接下来的话更坚定了梦荷闭口不提的决心,“朕醉酒以后做了个chun梦,青青可把朕服侍得舒服了,下次还真得去花苑找她──她胸前那对宝贝倒确是难得一见的硕大柔软,手感好极了,朕边摸她还边声声****,像唱曲似的。还有那丁香滑舌任君品尝,跟朕你追我逐,又俏皮地撩拨朕,那叫一个销魂!那肚兜褪下──”
龙飞扬住口不说,梦荷不由急问:“怎么了?”
龙飞扬摇头苦笑,“可惜那肚兜没来得及脱下,就只跟她说了朕──”
龙飞扬双手探进袖中,忽然住嘴,又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通,脸色微变。
梦荷知龙飞扬想到表白那一段、在找那朵小花,怕这时拿出来会被他猜到他chun梦的对象其实是她,而且她还听到他对“一个贩卖皮肉的****”深情表白。她揑紧拳头,装作不知道他在找东西,笑问:“皇上你不会跟她说,‘你再怎么天香国色,说穿了还是一个贩卖皮肉的****’吧?”
“呵呵,给你猜中了。”龙飞扬闻言停下找东西的动作,轻佻地笑了笑,只是眼睛到处乱瞟,显然怀疑那朵小花落在车厢里了。
梦荷低头抿嘴,不敢再说甚么怕刺激他,心中盘算着怎么找机会把那朵小花还给他,毕竟是他特地挑给爱人的订情信物。只是她心里未免不平衡──白白给他占了便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