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扬笑而不答,梦荷眯眼想了想,不由再追问了句,“难道那银楼是赌场属下的产业?”
龙飞扬仍旧只是笑,梦荷虽气却也无可奈何。du00.com
梦荷斟了杯八分满的银宵想要消消气,紫砂茶杯凑到唇边,正闭眼享受银宵独特的香气,前面恰恰传来惠哥哥的声音:“天香银楼到了。”
梦荷只得扫兴地微启唇瓣,把茶一饮而尽、重重放下茶杯,发出“磬”一声脆响。
紧接这一声“磬”的是龙飞扬转身跃下车时一句悠然反问,“这京都中又有哪家高档商店不是天香楼属下的产业?”
梦荷闻言起身的动作顿了顿,没听懂,便只装作没听见。
待得下车时给龙飞扬扶了一把,梦荷才忽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仍若无其事,不过偶发雅兴,停步在门外保持一段距离仔细打量这家银楼的门面。
“外面有甚么好看的,不过是镶些金贴些银,你平日还没有看够吗?”
龙飞扬入门时因银楼的伙计只向他招呼才发现梦荷没有跟上,回身察看,竟见她在楼外伫立发呆、犹如第一次入城的村姑,不禁觉得微微丢脸,再看那伙计自豪的模样,心下越发不悦。
梦荷被龙飞扬说了句,不解释也不生气,只是微笑走到他身边,一块接受银楼掌柜的打量。
掌柜的目光扫到二人身后捧住一篮子木牌的小惠子,略为惊讶,朝伙计打了个眼色,便转身入了个房间。
伙计会意,堆笑把二人引进去。
想来那是招呼贵宾的房间,梦荷也没多想,只管跟着龙飞扬。
房间挺宽敞,只放了一张雕漆木几,三边各置了几张椅子。
掌柜先请二人在长边落座,自己才转到唯一置了一张椅子的短边,一掠袍摆落座。
“两位爱喝甚么茶?”
“银宵。”龙飞扬随口答,手指拨弄着小惠子放在茶几上的那篮木牌,碰撞出脆声,“别说场面话了,三十六个大木牌、六个小木牌,有甚么选择?”
“好!龙公子爽快!咱也不含糊,外面大厅的都可以选,件数视乎价值,总值……”掌柜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个两只手掌大的金算盘拨了几下,“三千七百二十両之内即可。”
刚才在外面大厅,梦荷粗略扫过四壁,一个个百宝格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琳琅满目。
看得出每一件都没有吝啬用料、手工也细致,只是设计不大符合她的审美观——在她看来,黄澄澄的金色太俗气了;偏偏这里几乎所有首饰都爱配黄金、大量的黄金来提升其价值。
龙飞扬似乎瞧出梦荷没把外面的货色放在眼内,轻摇折扇笑道:“本公子对外面的大路货没兴趣,把限定兑换品拿出来吧。”
“好。小丁,把三十七分以内的限定兑换品拿出来。”掌柜也不拖沓,吩咐伙计去取出货品,又朝梦荷道:“看来这位小姐是位眼光高的,来,先看看本月清单吧。”
掌柜指了指挂在二人正对面墙上的一幅“字画”。
如掌柜所言,那是一份清单,列出七月的兑换品及兑换所需大小木牌数目,每项配上相应工笔插画。
清单最顶端一项是“百花竞艳镶鸽血红宝石深海蓝宝石祖母绿宝石纯金项链”,兑换需二千个大木牌——梦荷心里算了算,即是三十万両白银,也就是三千両黄金!
“不,应该是十万両白银,一个大木牌相当于五十両。这可是多宝阁在宏熙元年的年度压轴,特为庆祝当时新帝登基而制,极具收藏价值,而且据说得到项链的女主人将是母仪天下那位,价值难以估计,乃本银楼镇店之宝之一,其实不打算卖的,放在清单上主要也是让大家知道本银楼有许多好东西而已……”
原来梦荷太过惊讶,把心算得出的总数讲了出来。听到掌柜澄清,又再心算了一次,并没理会他滔滔不绝的介绍。
“甚么?不是一百五十両吗?那主持当时明明没收了一百五十……両的……”
讲到后面,梦荷好像有些明白了,声音不禁弱了下来。
掌柜见状,一笑带过,免了她的尴尬。他起身走到清单边上,指住近墙脚、三十七分那项,“‘五蝠临门蓝田白玉如意’,采用上等蓝田白玉,天香银楼三十年资深老师傅亲自动手雕琢,用来摆设赏玩,既吉祥又福气,既能显示身家又不觉炫耀,放厅里最好不过了。材料连手工,价值一千八百五十両,非卖品。龙公子您只欠四个小木牌,不妨考虑考虑再去赌场碰碰运气。如果选择换三十六分的‘镶玉金蛇杖’或更以下的,您至少会浪费六十両呢。”
龙飞扬不理他,自顾自指住三十五分那项,“给本公子看看这‘蝶恋花宝石纯金套戒’是甚么模样。”
恰恰此时小丁捧了个朱红漆盆出来,掌柜立刻消音,伸手摸了一只戒指出来、双手奉到龙飞扬面前。
梦荷好奇地凑过去看,龙飞扬用两根手指拈起戒指审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