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了长朗,梦荷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捧着个小罐,寻着路回房间去。Du00.coM
闻着茶叶的香气,本来因失去自由而郁结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长朗见她来取热水,便顺便给了她一罐私人珍藏的茶叶。其实卫王塞给她的包袱里也有几罐她爱饮的茶叶,不过却不及这罐陈年普洱有家的感觉。她一直以为这里的茶跟她那个时空不一样,原来也不全然。只不过卫王不爱红茶,普洱又比较名贵,一般茶肆不卖,她才不知道。
其实宫中也有不少好人呀,而且,也许这是上天给她一个机会彻底忘却过去种种,她且真个失忆,又何妨?
走到一个分岔路口,她终于停了下来。这前面的路她之前走神了,没认清楚,现在天都黑了,更是难认。她该碰运气抑或找找看还有没有路过的宫女男侍?
正犯难,左边的小路尽头有一团光往这边飘来。
梦荷立即联想到皇宫内有很多枉死的人,不禁退了一步,却不知道后面有墙,撞得她痛叫出声。
啊!不对,她是从后面走过来的,哪会有墙!
梦荷吓得全身僵硬,正要转身搞清楚是怎么会事,却跌进温暖的怀抱,头顶上方同时传来温和的声音,“是我。”,让她噗噗乱跳的心平静下来。声音的主人怕她不认得,又补上一句,“长朗。”
梦荷吁一口气,脱离他怀抱,埋怨道,“吓死我了。”
“对不起。”长朗歉然一笑,“我怕你吓得乱跑,才会踰矩。前方是荷花池,像今晚没有月光,不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不小心落水的。”
“谢谢,我还以为你怕我乱跑会迷路。”呼,好险,差点成了落汤鸡。“对了,这儿乌灯黑火的,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伫在这路口好久了,这宫中除了你还有谁会不认得路?”长朗的声音明显带着笑意。“而且我认出你的声音。你鬼叫什么?”
“我鬼叫?”梦荷一时有些疑惑,待醒悟过来,不禁低叫,“是那边有鬼!”一手指向左边那小路,边指还边缩到长朗高壮的身躯后。
长朗顺着她手指望去,又回首看她,表情很明显甚么也看不到,而且在怀疑她幻想过度。
她随即意识到自己胆小的行径颇为丢人,连忙补充道,“白色的!不是蓝色的鬼火!”
“你是见到灯笼吧。你看我这个灯笼远看是不是很像你口中的鬼火?”长朗恍然,好笑地退离她几步让她比较,见她呆楞着,又自然地搂住她,安抚道,“那条路通往藕香榭,皇上和柔妃娘娘都在那里,侍候的人多去了,有灯笼也不奇怪。”
“真的?似乎也有点道理。”梦荷将信将疑的回答引得他笑出声来。
她虽恼,但也晓得自己是过敏了,不禁有丝赧色。
“你真美。”长朗低头看着,蓦然觉得怀中女子比自己的妻子要美多了,忍不住喃喃赞叹。
但,妻子是京城中四大美女之首,其余三位都被皇帝纳进后宫了,柔妃便是其中之一。怀中人姿色平庸,怎么可能比得上妻子?定是夜色太浓,致使他产生错觉。
“甚么?”她肯定是听错了。只有奇曾说过她美。
“我说,你真笨。”长朗轻笑,他太久没有见过妻子了,连记忆都模糊了。
她听出笑声中带些苦涩,但大家只是初识,不宜深问,便改问:“你来这边有事?”
“是有事,”长朗敛起笑意,教她一颗心暗提,“那你快去,我也回房了。”她不记得来时有经过藕香榭,至少一路上清静得很,那么她的房间就在另一边了。虽然说不定待会还有岔路,但也不能阻碍别人办事吧。可能是皇帝召见呢,去晚了,那喜怒无常又高高在上的人可不是好说话的。
长朗嗯了一声,却不离开,而是拉起她一只手,嘱道,“跟着我,小心路面碎石,别给绊倒了。”便往右边小路走去。
梦荷见他神色肃然,不敢多问,只好由得他拉住走,有了迷路的教训,暗自仔细记住走过的路。
不一会,四周景物渐渐有点熟悉。
又七拐八拐地穿过一串过廊,然后,她看见了小惠子在前方踱来踱去。很快小惠子瞥见刘啸,忙急步迎上。
小惠子甫开口却吓了她一跳,“小惠子向刘公子请安。”,边说还边正经八百地打了个千儿。
有没有搞错?虽说长朗也是读书人,但有这样称呼一个厨子的么?而且大家都是下人,就算硬要比较,惠哥哥还是兴龙宫,不,也许是整个皇宫的下人头领,长朗顶多也就是厨房里的话事人,应该反过来长朗向惠哥哥请安才对!
长朗却是理所当然,一句“惠公公多礼了”,小惠子才挺直身子,不掩急切之色地问,“不知公子今午可有见过一个穿粉红衣衫的生面宫女?”然后方才记起刘啸不应出现在下人的居处,忙又问,“刘公子特地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长朗对于小惠子突兀转换话题似乎毫无所觉,自然地回答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