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这四个字的评价有些意外,另外四个也明显愣怔了一下,似乎被元非这样大不敬的说辞吓到了,“为何说是一片水墨糊糊?”
元非见对方认真起来,叹了口气,也不端那读书人模样,一条腿踩上凳子,肩膀也垮下来,活脱脱一个小痞子。
“明明就是,若不是大殿之上,碍于面子多看两眼,小爷也懒得题诗。我大概会叫家父烧了那欺世盗名的水墨团子。”说到这里元非脸上带了些鄙夷的神色,“若是不想画不画就得了,非得贱兮兮地涂抹那么一大坨恶心玩意。”
“你怎知道那画是随手涂抹?”对面更是惊讶,语气也稍稍好了些。
元非听了嘿嘿一笑,“因为我也是无聊之人,画虽丑,可是用色下笔却见力道审美,这不是一日能成,也不是苦练可得,定是心性境界所致,想来世人尊称一声先生,也是个老头儿了,老人家不好好含饴弄孙,这么****众人,简直是老不修。二则我感慨落泪,不过是笑这世上竟然还有比我无聊的人,那些光会捧臭脚的傻子让小爷我哭笑不得。还通灵先生,我看通的也是凡尘俗世的神鬼污秽,如此,梁兄满意了?”
元非说完,也不装什么文质优雅,很没礼貌地转头而去,下了楼还大呼小叫一番。
“阿红,今天早早关门歇了,给我把那二楼从里到外洗涮一遍!人手不够,你就再去收留些孩子,爷准了,真是倒霉,倒霉!”
阿红被元非莫名其妙喊这一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应了一声,却不见了元非的身影,只能一个人招呼孩子们早早做收拾。
二楼上几个人看元非蹦蹦跳跳从街上消失,回头盯着和元非抬杠的“梁兄”,笑意不明,一个穿青色袍子的,低着头,浅浅笑了几声。
“老不修,呵呵,老不修,梁兄,你这三十不到的小老头儿,为何不含饴弄孙却要戏弄人家,不怪小兄弟骂你老不修。”
这人口中的梁兄,正是通灵先生,大号梁汇,被元非当面骂了个狗血淋头,此刻倒不生气,似笑非笑地看着青衫人旁边那个低头喝茶的青年人,双手抱拳,直呼三声“佩服”。
“楚若,请务必向楚凡大哥转达我的歉意,顺带再问问,他当初说的求拜名师事可还作数。”
“滚。”楚若头也不抬,心里却波涛翻覆,一个好好的材料,此刻居然被宁国生拐带了去,教成了这个痞子模样,真是上天无眼。
“诶,当初你哥哥来天仁书院求东告西,说给他宝贝乖乖求个名师,咱们也没明言婉拒,你回来只说那是个胸无点墨的混世魔头,如今咱们守在这茶楼五六日,今日得见,原来是楚若你挟私报复啊。”
“是啊,是啊。若不是你,咱们又怎么会白白放了这么个好徒儿呢。”
“滚”
有人也插了一嘴,却被楚若无情回以一字真言,大家只能作罢,几个人谋划着几日后宫宴上药好好捉弄一下元非,楚若听了心里满满地黑线,可又埋怨起自己大哥来,你说找谁不好,非要找个不学无术的宁国生去,如今,当真是要做成一对儿魔头父子了,可不能让宁国生毁了这么个孩子。
几个人各有盘算,就等着宫宴之上一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