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猛然一醒,何磊也是陷于职业****的陷阱,自己却不自知。读零零小说把人生最美好的时光挥洒在那份狂热中,给人生以后的路途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损失。最后的安慰,只不过是“我无怨无悔”的豪言壮语聊以慰藉。
说这话的,不是姜山自己别出心裁。这话是姜山在办公室服务的最后一位局长,临离开岗位时,守着帮他收拾办公室的姜山,独自发出的感叹。他分明说了两重意思,一是有怨有悔也无用,无怨无悔也那样。当时,姜山没理解透,现在姜山反思起来,还真有那么些意思在其中。
何磊的教训吃多了,她成了烈士士遗属。她老公所有的荣誉奖项全部由她接受下来,加上她争抢过来的那一些,足足装了三个大纸箱。摆放在她家的书房里,几乎占居了她书房的大半。她尽管舍不得扔,却无心去翻看了,那里面记载的不只是光辉历程,也已经满是伤痛。
何磊把随着荣誉奖励的现金,全部交给了她的公婆。在农村生活的公婆,需要钱,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任由何磊把装着钱的信封放在灶台上。灶台是冻冰冰的,他们没有为儿子去世后的媳妇做饭,她没有给他们留下儿子的后人,那她就成不了他们家的人。儿子没了,媳妇也就是人家的了。
何磊只把他们放在灶台后面的老公遗像带走了。老公的父母早就准备了,找机会把那个不孝之子的遗像放进灶台里付之一炬。他只能在这个家里消失一切,他没有后人惦念他,白发人送了黑发人,不想再看着黑发人的相片,受那种碎杂的刀割之暗伤。
何磊把老公的遗像摆在她办公室的显要位置,每天在老公微笑的遗容前,努力地工作。全身心地投入工作,让何磊看老公时,感到他笑得更开心了。其实,何磊不摆老公的像,也会在支队会议室的光荣榜上见到老公那熟悉的笑容,打开内网也会天天见面。
那种天天见面的熟悉,气息犹存,让何磊活着更加努力投入工作。她感到老公时时在她身边,浑身充满了干劲。她开始熟悉着老公面部的一切,原来是个活生生的人,整体上有动作和音容笑貌,对人的印象就生动活泼,注重的是与她的情谊。
可是当人相隔阴阳时,她只能靠观察他的面相,那厚厚的嘴唇,那笔直的鼻梁,那浓厚的眉毛,那头黑油油的长发,都让何磊痴情半天。她从中与记忆里的相似处比较,感知他的喜怒哀乐。何磊一旦观察起老公遗像来,整个人就木呆了,端详着就进入了她想象的世界里,久久不能自拔。那些原本去看望她,有些想法的人,也就由此望而却步。
这样的日子,把何磊变得疯狂痴迷。她除了专心投入她挚爱的刑事技术工作,就是望着老公的遗像发呆,或者在老公遗像下拚命钻研刑事技术学。她想替老公干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尽她的微薄之力。这种全身心的投入与痴情,让何磊成了此中骄骄者,全国比她专业的没几个。
实际上,省厅刑侦局多次想调她去担任刑事技术中心主任,她都婉拒了。因为她想在还存在着她老公气息和痕迹的地方继续工作下去。直至青水市刑事技术中心搬迁,她才失去了她赖以寄托的精神支柱。她正惶恐不安,出现精神空虚之际,姜山奉调进省。
她知道后,暗暗感谢上苍对她的垂怜。姜山又成了她的精神寄托,她急不可耐地想讨姜山一个承诺,却又怕这样的结果出现。这既是她意料之中,又是她极力想拒绝发生的。
说到这些时,何磊但手拍拍姜山的肩膀,然后把两手一摊,耸耸肩“好了,我现在让你激起第二春了,也想开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冬天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不是吗?”灰谐地望着姜山微笑。
姜山回忆起大学时光,也回应到“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这是穷学生之间,常用向往未来的词句组合,一应一对,彼此默契。
姜山听何磊倾诉够了,也告诉了自己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毕竟是男人,姜山的讲述简洁明了,没有多少感情色彩。说白了,就是追逐着理想,只知道向前向前再向前,结果也是进步进步再进步。可能是命运这神对他的垂青吧!
何磊走在姜山前面,有些兴奋地嘣跳着走,还回着头与姜山讨论刑事技术存在的问题和发展前景。她真正难忘的还是她钟情大半生的刑事技术,姜山就根据他在基层一线遇到的实际问题,与何磊进行了认真的交谈。
何磊高兴地伸出手指与姜山拉勾,约定她撰写论文时,需要姜山一起参与,共同署名。一付纯真小姑娘样子。姜山知道,何磊终天走出了她沉陷已久的心理误区和感情泥沼。他大感心慰,眼前的湖光山色也亮丽起来。
姜山与何磊走得远远的,在湖边望着夕阳洒满湖面,金灿灿的宛若仙境,他们沉浸其中,一语不发,享爱着那份宁静与圣洁。直到程爱国与陈虹的来电响起时,他们才告诉所在位置,让车过来拉着返回市区。
一路上,陈虹与何磊交头接耳的,还不怀好意地打量姜山。因为在车上,何磊就爽朗地约请姜山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