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炎在弘政的院子里耽搁了半个时辰之后,就带着弘政一起去看了弘政。才一走进十三家的院子,就闻到一阵浓烈的醋味儿。显然陈大年还记得当年颜炎对付小十八病症时的方法,满院子熏了醋,防止交叉感染。
颜炎的到来,似乎给了十三福晋很大的信心,忙迎了出来:“还特意把九嫂请来,我真是太过意不去了。”颜炎冲十三福晋笑了笑:“少说傻话,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过意不过意的去,弘昌怎么样了?”
十三福晋颓废的摇了摇头:“还没有清醒,整个人烧的糊里糊涂的。”
颜炎微微皱眉,按说弘昌是和弘政一样大的,即便是发烧也应该没有儿时那么危险。这样气势汹汹的,真是看起来有些奇怪。十三福晋显然也是刚刚赶来不久,和颜炎说了一些情况之后,就请颜炎进了弘昌的房间。
一进屋子,颜炎就见到了坐在弘昌病床旁边的侧福晋瓜尔佳氏。瓜尔佳氏神情沮丧,眼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瓜尔佳氏一见颜炎进来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颜炎的面前:“九福晋,您一定要救救弘昌。妾身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弘昌。”
颜炎被吓了一跳,十三福晋也有些尴尬,无奈的拽起瓜尔佳氏:“你做什么,快起来,别吓到九嫂。”瓜尔佳氏一边起来,眼泪儿就掉了下来,啜泣着给颜炎道歉:“九福晋,妾身实在是太担心了,这才唐突了福晋。”
颜炎拉住了还要责备瓜尔佳氏的十三福晋,低声道:“没关系,都是做母亲的,可以理解。弘昌可好些了?”瓜尔佳氏一听这话,眼泪掉的更凶了:“没有,热度一直不退,陈太医也没什么办法了。”
陈大年正在外间的桌子上写药单,弘政早已经过去看了,见颜炎看过来便道:“太医的药给的很重,似乎不大好。”陈大年此时也写好了单子,见到颜炎之后也愣了一下,才苦笑道:“九福晋吉祥,弘昌阿哥的病状比当年十八阿哥的要紧急的多,微臣已经按照九福晋的法子给弘昌阿哥做了紧急处理,药也喝了,但这热度却一直没有退下去。不过微臣倒是发现,弘昌阿哥的口内并没有什么化脓的迹象发生,所以一时间还不好判断这是不是大嘴巴病。”
颜炎有些诧异的看向陈大年:“并不确定是不是大嘴巴病?那之前的病症是怎么确诊的?”
陈大年叹道:“先前来的太医并不太清楚,看到弘昌阿哥的脉案和当年十八阿哥的很相似,所以便判定了是大嘴巴病。微臣之后仔细看过,虽然大部分病状都很相似,但弘昌阿哥的确没有化脓的迹象。”
颜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也就是说,是不明情况的高热不退?”
陈大年点了点头,继续道:“微臣也询问过之前可曾吃过什么东西,但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唯一有些意外的是,有人一直强调弘昌阿哥昨日傍晚单独去见弘政阿哥,之后吃没吃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颜炎下意识的就去看弘政,弘政立刻摇头:“昨日儿子并没有见到弘昌!”
十三福晋似乎也惊讶了:“弘政是说,昨日弘昌根本不曾去找你?”弘政点了点头:“昨日我一回宫,因为某些原因就一直留在书房里,紫苏一直陪着我,我们都没有见过弘昌。”
十三福晋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对身边的丫头道:“去,把跟在弘昌身边的小太监找来。”
颜炎听到这里,自然已经感觉出来,这一切八成又是个阴谋。不由得有些恹恹的,并不想听那小太监在这里信口胡说什么,便又问道陈大年:“若是弘昌阿哥的热一直不下来,会有什么后果?”
陈大年已经是老手了,自然明白颜炎的意思,沉声道:“一个时辰之前,弘昌阿哥已经有过一次惊厥的表现。若是再发生第二次,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陈大年的话音一落,瓜尔佳氏便又抽泣了起来,看着颜炎又想跪下去。颜炎被瓜尔佳氏哭的有些头疼,皱着眉头看着陈大年:“也就是说,退热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陈大年点头:“微臣已经让人去内务府取冰,实在不行,就让弘昌阿哥泡在冰水里,不过那都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情。”
十三福晋重重的叹气,拉着颜炎道:“我知道你平日里是最有法子的,当初十八弟命悬一线,也是你救回来的。你且想想法子,看看弘昌可还是有救。这么大个孩子了,若是真走了,我们爷哪里受得了。”
颜炎看着十三福晋,十三福晋虽然不像瓜尔佳氏那样慌乱,但是眼睛里焦心的神色却是骗不了人的。颜炎不由得有些佩服十三福晋,若是易地而处,她可能真的不一定能对庶子庶女做到这样。
“我那些法子都已经用过了,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办法!”颜炎小声的跟十三福晋嘀咕着:“弘昌病的这么重,十三弟知道吗?皇阿玛知道了吗?你不要光想着我能治,我根本不是大夫,能做的了什么事儿啊!”
十三福晋叹气:“九嫂说的我又何尝不懂,可你瞧瓜尔佳氏那个样子,我若是不把九嫂请来,那就是对弘昌不上心。再说,弘昌这孩子一向懂事儿,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也是让人心里怪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