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炎其实知道,即便是她找来英国人,找来这全大清最厉害的医生,恐怕也没有人敢动老九的脑袋。可是她却说服不了自己只坐在这里枯坐着等待。
颜炎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耐心真的越来越差了。当初老九中毒的时候,老九在围场出意外的时候,她还能保持着几分清醒。而现在,她一丝理智都保存不下来。她握着老九的手,不断的和老九说话,就希望在后世中那狗血电视剧的桥段能出现在自己这里。
“爷,弘政还跪在外面,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不知道他的腿还好不好?”颜炎低低的说着,是的,弘政一出去,就跪在了院子里。虽然他做主围困了所有人,但也没有轻易的放过自己。颜炎知道,他在祈求自己的原谅,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样原谅。
“爷,弘政所说的大义究竟是什么?我不求飞黄腾达,我只想你和孩子们能平平安安的陪在我身边,难道错了吗?为何弘政要执着至此,如果爷若有个三长两短,他又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颜炎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着,那突然回到后世的经历不断的警醒着她,弘政也许会因为如今的宠爱而丧失了性命。
她宁愿弘政跪断了腿,也不愿他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凄凉的死去。
“爷,你说,弘政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颜炎紧紧的握着拳头:“他才只有十几岁,还是个孩子。他不应该面对如此残酷的竞争。爷,你快醒来吧,只要有你在,不管是我还是弘政,都会什么都不怕的。”
颜炎趴在老九身边,任由眼泪打湿了衣袖。她终于明白,那在后世得知的那些模棱两可的信息都是什么?如果老九真的因为这次有个什么不策,那么弘政就将是第一个被送上断头台的人。不管是谁继承皇位,一个被康熙宠爱到如此地步的孙子,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颜炎越想越害怕,握着老九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起来。
“爷,你快醒醒吧,不管什么问题,只要你醒来,我全都听你的,好不好?”颜炎低声的哭泣着:“醒过来吧,求求你,求求你。”
颜炎真的很无助,宋妈妈和太医的一句脑后的碰伤,就让她的生活变得如此无力。她不甘心,也不能接受。这样事情都不能掌握在手中的感觉,让她越来越崩溃。
“额娘,我能进来吗?”弘蟑虽然这么说着,但依旧推开了门,慢慢的走到了颜炎的身边。颜炎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回头看向弘蟑。
弘蟑似乎有些局促,想了一会儿才道:“额娘,我能去让大哥起来吗?他在沙俄的时候,腿受了伤,不能这样久跪的。”颜炎听了弘蟑的话,木然的转过了头,没有理会弘蟑。
弘蟑一下子急了,扑通一声跪在颜炎的身边。
老九家的这些孩子其实很幸福,因为颜炎很讨厌这动不动就下跪的方式。所以这些孩子基本上都没怎么跪过颜炎,即便是在过大年正式请安的时候,都没有跪过。
所以此时弘蟑这一跪,还真让颜炎有些发愣。
“额娘,就算大哥不让那些人将咱们府困住,额娘想的法子也是送不出去的。”弘蟑低声说着,似乎是在提醒颜炎不要意气用事,也不要殃及池鱼。
颜炎听弘蟑这么说了之后,才又回过头来,问道:“如果是弘政,也送不出去吗?”
弘蟑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颜炎这么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额娘,大哥不能这样做。我可以,姐姐可以,但大哥却是绝对不可以的。”
“为什么?”颜炎眯着眼睛看着弘蟑,她知道弘蟑和弘政自小感情就好。即便是后来,有无数人都挑拨着两人的关系,但弘蟑还是很敬佩自己的哥哥。但那种敬佩,其实更像是一种习惯。而如今,颜炎很想听听,为什么弘蟑会有这样的习惯。
“因为,你们都把希望加注在了大哥的身上。”弘蟑想了很久,才喃喃的说道。
颜炎有些不解的看向弘蟑,弘蟑想了想,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措辞,好一会儿才道:“我从小就认为,大哥即便是跟我一样大,也要懂的比我多。因为他是阿玛的希望,是额娘的希望,是我们王府的希望。后来,大哥去了皇玛法身边,他身上还抗了皇玛法的希望。大哥也就开始了出色是错,不出色也是错的日子。虽然我也因此受到了很多的责难,但那些责难的原因,每一样都是因为我有个出色的大哥。阿玛心疼我,便点拨大哥,要扛起希望的这份责任。额娘心疼我,便毫不避讳的为我出头,十万两银子都不带心疼的。可是,大哥呢?”
颜炎有些动容的看向弘蟑,几乎是有些惊讶弘蟑的心思敏锐。
弘蟑依旧道:“我在沙俄和大哥碰头的时候,也曾说起过额娘送银子的事儿。当时大哥的神情真的是很让我心疼,因为他是夹在中间的那个人,送银子的是额娘,收银子的是皇玛法,大哥几乎是左右为难。我想同情的拍拍大哥的肩,他却只是笑笑,说这是他的责任,是他应该扛起来的。”
颜炎抿了抿嘴,眼前似乎出现了弘政还很单薄的肩膀。她抿了抿嘴,对弘蟑道:“你去让他起来吧,告诉他,以后我和你们阿玛的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