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炎目瞪口呆的看着四福晋将佩兰步步紧逼,转眼间就问出了破绽来,不由得深深的佩服起来。似乎这是颜炎来到大清朝之后,如此发自内心的佩服一个内院的妇人。
其实在颜炎的心底深处,她是很看不上这大清内院的女人的。她总是认为,这些女人都是病态的。平日里不思怎么让自己的生活过的更好些,而是天天想着怎么打击异己。似乎自己的敌人过的不幸福了,自己就会比较幸福一样。
不管是曾经的栋鄂氏,还是如今的八福晋,都让颜炎有这种感觉。可是今日的四福晋,却真的让颜炎诧异了起来。她打死也不会相信四福晋过的很幸福的,毕竟失去了儿子,丈夫又不见得多宠爱,日子能过的幸福到哪里去。
可是四福晋的脸上却是一片平和,不管这份平和是不是装的,颜炎认为都值得敬佩。
不过现在佩兰想的肯定不是敬佩,而是畏惧。她被四福晋一句话问的卡了壳,过了好半天才道:“小女也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带着刀子,小女当时蒙了,完全反应不过来怎么回事儿。“
四福晋又问:“那将你扔到井里的人是男是女你总分的清楚吧!“佩兰抿气嘴,低声道:”小女没有看清楚。“四福晋冷冷的笑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颜炎知道,现在的佩兰已经开始执行一问三不知的法子了,免得多说多错。颜炎坐在四福晋身边,丝毫没有接过话茬的打算,因为她自认为自己的脑回路,绝对是转不过这些天天生活在争斗中的人的。
谁知道那佩兰似乎也看明白了颜炎的意图,在四福晋沉默之后,立刻哭诉的对颜炎说道:“慧福晋,小女不求任何名分,只要天天能看到九爷足矣,请慧福晋成全,请慧福晋成全!“
颜炎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奇的问着:“为何要求我成全?难不成你认为如今你被关在这花厅里,都是因为我?”四福晋看了颜炎一眼,并没有帮忙。
佩兰跪着往前蹭了几步,眼看就要拽到颜炎的衣摆了。颜炎突然道:“就停在那里好了,我不需要你抱我的大腿求情,也不会给你机会伤害我!”
佩兰一愣,又往后蹭了蹭,这才低声道:“小女不敢!”颜炎见佩兰退了下去,这才又放松了下去。佩兰看着颜炎,低声道:“慧福晋,只要您点头了,九爷一定会听您的。我曾经遇到过九爷几次,知道九爷对慧福晋的一往情深,我想……”
“你在哪里见过九爷?”颜炎突然开口,其实对于佩兰和老九的相遇,她还是充满了八卦之心的。
佩兰脸上又扬起了那害羞的笑容:“是在图书馆,当时还曾和九爷说过话,所以小女才敢从听到的声音,判断那一日的就是九爷。”
颜炎突然脑子里一动,装作好奇的问着:“声音这个东西太虚无缥缈了,你可还有线索,确定是九爷的。其实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九爷那一日似乎记忆力不太好,总觉得自己遭了算计,这才不肯点头。只要你能说出必是九爷的理由,你入府的事情,我去说。”
佩兰顿时瞪大眼睛看着颜炎,一脸的不可思议。
四福晋也歪头看了看颜炎,笑道:“是啊,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儿,都是被那些御史们夸大其词闹的。九弟的面子下不来,就选心里想抱美娇娘回府,也是不会松口的啊!”
颜炎看向四福晋,也笑了起来:“可不是,还是四福晋想的通透。”
佩兰咬着嘴唇,呆呆的看了颜炎好几眼。颜炎笑道:“一时间想不起来吗?这倒也不怪你,第一次嘛,难免有些意乱情迷的。我提醒你一下好了,比如说爷的左手腕有一道伤,是那年去承德的时候,伤的。”
佩兰微微歪头,那感觉似乎在仔细的想着,但最后依旧是摇了摇头:“小女真的想不起来了。”颜炎微微一笑:“终归是孩子,还是紧张的情况居多。我提醒一下,依旧是那年去承德的事情,爷被狼群袭击,被咬了一口。那伤口狰狞的厉害,是在左面,还是右面?”
颜炎这话一出,小梅立刻诧异的看起了颜炎,眼睛里全是担心之色。佩兰抿了抿嘴,依旧没有说话。颜炎又道:“你和爷曾经坦诚相对,就算光线再暗,你也没有道理看不见那道伤口的。”颜炎说道最后,笑容突然收敛了起来,声音了也冷了,让佩兰不由得萎缩了一下。
过了好半天,佩兰见实在躲不过这个问题了,才姗姗的说道:“回慧福晋,您不用骗我,爷的身上根本没有伤口。”
颜炎深深的看着佩兰,佩兰的脸色依旧很僵,但话却利落了起来:“小女知道,慧福晋不愿意我进府,怕我进府之后分了您的宠爱。正确的说,慧福晋不愿意任何人进府,不然这么多年,爷的身边,就不会只有您一个人了。所以您用这种问题蒙骗小女,不管小女说哪一边,您都会得逞,治小女于死地。小女是九爷有肌肤之亲的人,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所以小女肯定,九爷的身上并没有伤口。”
颜炎听完佩兰的长篇大论,顿时扬起了嘴角。她深深的看着佩兰,声音很轻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