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那个时候的琉璃,离开过深圳市一段时间,目的是为了躲避无骨疯狂的迷恋。斩杀了无数的引魔人的无骨,被驱魔十三人之中的天同带走了。
“这样的话,深圳市在职的驱魔师,就只剩你一个人了。”天同临走时,注意到这重要的一点,一个大城市,至少要有两名驱魔师在。“不必担心,我会特别派遣一名见习驱魔师去深圳市协助你的。”
天同带走了无骨,而她所说的那一名驱魔师,很快就来到了深圳市。
琉璃第一次见到青萝的时候,她比现在还要叛逆,发型依然是双马尾,不过穿着嘛,实在是令琉璃看不过去。夏季校服的短袖衬衣被剪掉了下半截,露出了肚脐,裙子上用水彩笔画着花俏的糖果图案,而且画风很差,完全像是小学生的随笔作,叫人哭笑不得。
这种人也是驱魔师?哦,不对,是见习驱魔师,她无法成为正式的驱魔师,大概就是因为这种不合格的打扮吧。
驱魔十三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派来这样一个蹩脚货,和没来有什么区别?
琉璃干脆地无视青萝,除了第一次见面打了一次招呼之外,长达半年没有和青萝说过话。在大街上遇见了,也是擦肩而过,装作不认识对方。
迫于无骨之前的劣行,在深圳市找不到愿意做引魔人的人了。琉璃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相反,青萝像个普通人一样,该上学上学,该回家回家,该吃饭吃饭。
那家伙,忘记自己的职责了?就算是见习驱魔师,多少也给我有些责任感啊。
这番训斥的话琉璃没有说出口,不是认为自己口才不行、说服不了她,一旦看到青萝那副轻浮的样子,就觉得什么话她都是听不进去的。无形之中,琉璃把青萝认为是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在驱魔师当中,关于引魔人的问题,一直存在着纠纷:引魔人的实力过于孱弱,稍微对上强大一些的灵便只有被屠宰的份,但是若是要拯救那些被灵附体的人,必须要有引魔人的灵魂支撑;引魔人与驱魔师若是只有合作关系,引魔人的生命得不到保障,进一步正式成为驱魔师的搭档后,驱魔师又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往往会因为顾及到异体同命的引默认而束缚住手脚,无法放开行动。
保守派认为,驱魔师应该提高训练引魔人,确保他们单独行动的时候有足够的自我保护能力;激进派认为,引魔人这种职业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根本没必要救被令附体的人,直接杀死就好。反正只有高级危害的灵才会产生灵爆,又不会对表世界产生威胁。
冲突进一步激化了,因为排名在788位之前的灵,都是由高级危害的灵进化而来的。保守派属于把它们扼杀于摇篮之中的人,激进派属于放任其成长,待其萌芽之后再杀死的人。
驱魔师究竟需不需要引魔人,至今没有一个准确的结论。最终,完全由各个驱魔师自身的意志决定。认为需要的,就去寻找愿意成为引魔人的人;认为不需要的,在里世界直接杀死灵即可。
拯救与不拯救,这就是保守派与激进派的区别。
琉璃的行为,是一个合格的保守派,认为被灵附体的人,有活下去的资格和理由。
然而,还没等到她找到合适的人选的时候,灵出现了。
这次的灵比以往的灵都强大不少,是排在第362位的“死亡机关”,因为想要拯救被它附体的人,琉璃被它打得半死,差点被它杀掉。
琉璃没有想到的是,拯救她的人,是平日里游手好闲的青萝。
青萝展现出难以置信的实力,碾压般地击碎了死亡机关。事后琉璃才知道,青萝动用了她仅有的十三次释放力量的机会。这个时期的青萝是头几次释放力量,以后再动用力量的时候,威力会越来越弱。
青萝救下琉璃,按理说琉璃应该感激她。可是青萝的做事方法,恰好与琉璃的想法相反。青萝杀死了死亡机关附体的无辜平民,在这之后也毫不忏悔。
冷血,无情。
这是琉璃对青萝的第二印象。她甚至不知道青萝为什么要救下她,难道是为了当着她的面侮辱她的信念?
“你别多想,我觉得你很强,有你在的话,我就可以闲下来了。”
“为了这种理由……你到底为什么成为驱魔师?!那个人是无辜的啊!驱魔师存在的原因,不正是从灵手中保护普通人吗?!”
“正是如此,我才不惜释放封印来救你。”青萝冷淡地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吧。假设你是世界上最杰出的医生,现在你眼前有一个重伤者,急需输血才能存活,而你的血型恰好与他相匹配。摆在你面前的选择有两个:一,救他,代价是你失血过多死亡;二,不救,你能活下去,但是伤者就死了。”
琉璃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一!”
“听我说完。”青萝继续补充条件,“你没有任何徒弟和子嗣,医术没有传承者,有许许多多的病人等待着你的救治,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们。这样,你还能义无反顾的选择一吗?